家庭会议(林熹光没有再继续在饭桌上...)(1 / 2)

林熹光没有再继续在饭桌上提及老宅的事,父女多年,明明事先说好的,老爹突然变卦,大哥小弟都是更偏大姐,显然在公共场合讨论,她很难占到优势。

午饭后,林熹光提议在大哥家书房,一家人坐一坐。

上辈子刘家那么快把拆迁款分掉,其实有林熹光的原因,林晚照怕老爹真的会跟林熹光一起过来分老宅的拆迁款,干脆分干净。

这一次,林晚照不怕了。她倒要看看,林熹光有没有这个本事来分一杯羹。

林爹坐在书房的长沙发上,先感慨一声,“人生不满百,常怀千岁忧。古人的话再错不了的。”

不过语气中可是没有半点儿苦恼忧愁的意思。

林熹光看着跟在林晚照身边的秦特,“秦特啊,你跟来做什么呀?长辈们说话,你没见你姥爷都没进来么?”林家人自己的事,这丫头眼睛长哪儿去了,怎么一点儿眼力都没有。

秦特听舅舅们说过,这个小姨姥特别刁钻难缠,她姥姥那么好,她担心姥姥吃亏,故意跟进来保护姥姥的。

不待林晚照说话,林爹朝秦特一招手,给秦特解围,“我让特特进来的。孩子小,要多经些事。”拍拍身边的空位,“来,特特,坐太姥爷身边。”

“爸,咱们林家的事,这孩子又不姓林。”林熹光反对。

“你还知道我是你爸啊,姓林的你爸叫孩子进来,不行啊,不行我俩一起出去。”林爹不知怎么回事,就看秦特顺眼了。

秦特立刻就坐太姥爷身边儿去了,大舅姥送来一壶新沏的茶就出去了,秦特给长辈们倒茶,第一杯先给太姥爷。林爹看谁顺眼那这人就没半点儿不好的地方,夸秦特,“这孩子多有眼力啊,人也勤快。”

林晚照很自豪,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

兄妹各自落坐,林熹光先端起茶来,优雅的喝了两口,放下素净青瓷茶盏。林熹光脸上扬起一缕笑,“我是想恭喜大姐,百年不遇的好事叫大姐遇上,大姐真是有福了。我婆婆的房子拆迁,拢共才赔了三十万,连大姐的零头儿都比不上。我真替大姐高兴。”

“哦。”林晚照淡淡的应一声。

“看大姐,怎么好像不高兴?”

“写在脸上的高兴,不一定就真高兴。我这不在脸上的高兴,不一定就不高兴。”

“大姐不得了,说话也是今非昔比了。”林熹光亲热的笑着,“大姐,有些事您可能不太清楚。我想着,借这机会跟大姐说一说。”

林晚照没理她,目光望向窗外。

林熹光径自说下去,“是这样的大姐,您可能不清楚,当初爸将房卖给你的时候,咱妈已经过逝了。爸把房卖给你,实际只是把爸那一半儿的房产份额卖给你,妈的那部分爸可没权力卖。说起来,妈留下的一半房产,算四间,也得咱们兄妹几个平分,一人一间。大姐您仍是拿大头,可按理,也该有我们的一人一间。您说,是不是?”

大哥家楼层高,远处没有再高的楼,天空湛蓝,连一丝流云都没有。

林晚照没说话,林晨阳听不下去,“熹光,你这是说的哪里话,爸卖房的事是我经的手,我怎么不知道卖房还有卖一半儿的说法。”

“大哥,您别急,我不是跟大姐要房。大哥您是医生,又不是律师,原本我也不懂,跟我们公司的法务说起大姐拆迁这事儿,我才知道的这个。大哥您只管放心,咱们跟大姐是同胞骨肉。大姐在老家吃这许多年的苦,好容易过起好日子,难道我不愿意看自己的亲姐姐过好了?”

林熹光就有这种本事,什么话说起来漂亮极了。

哪怕是令人极不舒服的话,仿佛她也没有丝毫坏心。

上辈子就是这样让林熹光唬住的吧?

兄妹多年,林晨阳不吃这一套,直接说,“既然如此,那就不用提了。这是晚照自己的事,跟家里无关。”

“知道知道。”林熹光连连应承,“还有舅爷那里的事,舅爷是妈妈的亲弟弟,他膝下无人,过逝后也产生继承。第一继承就是咱妈,咱妈过逝,由爸和咱们一起继承这份儿家业。所以,按理,小舅的宅子,加上咱爸,应该是咱们五个一人一份,大姐从法律上来说,只占五分之一。”

她观察着林晚照的神色,见林晚照呆呆的,林熹光心说,这个大姐还真是数十年如一日像块木头一般,她提醒一句,“大姐,这您知道么?”

林熹光打听的这样清楚,明显是做过细致咨询。如果她真的占理,又如何会用这样委婉的方法呢?

林晚照仿佛刚刚回神,“你说什么?”

“我说小舅的宅子,您其实只占五分之一。”

“你咨询的律师是这样说的吗?”林晚照问。

“我没特意咨询,是大姐您不懂法律,以为都是您的哪。”林熹光笑,“大姐您别多心,我不是跟你要宅子,也不是要分你的拆迁好处。我就是这样跟您说一说。”

“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林晚照直截了当。

林熹光脸上的笑容有些僵,想着这个一向软弱无能的大姐,怎么说话这样让人难招架了。林熹光说,“这不是拆迁了么。大姐您擎了那些祖业产,几百万的好处,您就不想知道,这些好处啊,其实原也不是您一人的,是我们让了您。雷锋做事讲究做好事不留名,我想让大姐知道,这是咱们兄弟姐妹的情分,是不是?我们为了大姐,什么样的让步都愿意的。谁叫咱们是至亲骨肉哪。”

林旭辉实在是听不下去,“二姐,求求你要点儿脸吧。老宅是大姐买的。小舅病了也是大姐照顾的,死后发丧、打幡摔瓦都是大姐的事,小舅留下话把他那宅子给大姐的。人王家人都没意见,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我是从法律上来讲的继承关系。”林熹光笑了笑,手指轻轻拨弄耳际的小卷发,露出亮闪闪的白金镶钻的耳坠子,没见识的乡下人才成天金啊银的,“小弟你又不懂法。大姐更不必说,法律讲究公正公平,家里那些老礼儿,农村的那些土规矩,都是过时的,现在咱们要遵循的是国家法典,只有国家法典,才是最正确的。我不是要跟大姐争,只是要大姐明白,就是到法院,你看法官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农村人没文化,最怕官司,林熹光认定此话一出,林晚照必然要惊慌失措。

不料,林晚照连一根眉毛都没动,只是淡淡的说,“如果是这样,请到法院起诉,该是你的,我一分不少。你去问问,你能不能占到你说的那些。你可以跟我争,不过,你要考虑能不能争得赢!”

“大姐,你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林晚照的强硬出乎林熹光意料之外,她立刻转为笑容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