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婉凝敢惹何轻语,一是仗着宫妃的地位,二是欺负何轻语年纪比她小,根基浅薄,不敢当面顶撞她。现在博陵王妃和东瓯王妃同出言相帮,她不好再继续为难何轻语,干笑了两声,扭头去寻和子说话。
何轻语虽然不惧齐婉凝,但还是很感谢博陵王妃和东瓯王妃为她解围,含笑举杯向两人致谢。两位王妃也笑着举杯与她回应,自从常山王被诛,让三王关系更紧密,她们都很清楚要想保住这权势这富贵这性命,就要辅车相依,共同进退。就算齐婉凝只是无伤大雅的挑衅,她们也要表明态度,别以为三王好欺负。不过是个小小的二品内命妇,就胆敢欺负堂堂一品外命妇,真正是岂有此理。
一盏茶的功夫,众位小姐们的并蒂莲都绣好,呈上来给太后及两妃看。三人看后,传下来给众命妇看,何轻语虽不爱动针线,但她的女工是下过苦功练过的,一刻钟的时间足够绣出一幅并蒂莲。这些小姐因为太过紧张,绣出来的并蒂莲,有的错针,有的漏针,有的断线未藏好,有的连颜色都配错了,轻笑摇头,把它们放回宫女捧着的红漆木雕花盘里。
女工不尽人意,太后宣布第二项表演:“今日是上巳,流觞赋诗是旧俗,今日就以‘桃花’为题,以三江或三肴为韵,一炷香为限,你们赋诗一首。”
女官一声令下,点上清香,众府小姐们在条桌前站立,略一沉吟,提笔写诗。一炷香之后,卷子都齐了上来,送到了太后面前。
闺阁诗不过是小儿女的情致,很快众命妇都看完了。众位小姐因刚才女工没称太后意,在这诗作上就感到非常的紧张,大多人俏脸发白,有些人的眼中更是隐隐浮现泪光,只有少数人看上去还算镇定。何轻语同情叹了口气,这相亲大会的举动方规格太高,压力倍增啊!
“各位小姐的诗各有特色,我朝闺秀之中,有这么多饱学之士,哀家很是欢喜。”诗作又送到太后面前,太后拿出一张,“‘上林苑桃香随屐,群芳宴容映飞丹。’这韵用得好,哀家喜欢,傅婧儿小姐不愧是翰林学士之女,家学渊源。快上前来,让哀家看看。”
傅婧儿含笑带羞,莲步轻移,上前跪在太后面前。
“起来,让哀家好好看看。”太后拉起傅婧儿的手,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眸光微闪,“是美人儿,不过这容貌哀家瞧着有几分眼熟。婧儿啊,哀家以前可曾见过你?”
“回太后娘娘的话,小女今日是第一次晋见太后娘娘。”傅婧儿柔顺地答道。
齐婉凝笑道:“母后,您瞧着她眼熟,是因为她的容貌和汾阳王妃有几分相似。”
“你这一说,倒真是如此。”太后笑盈盈地看向何轻语,“汾阳王妃,你也来瞧瞧,这个婧儿就象是你的妹妹。”
良妾称嫡妻也称姐姐,太后口中这妹妹会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何轻语看了眼那个容貌与她有三分相似的傅婧儿,微微垂睑,眸光微凝,寒光闪过,起身道:“妾身母亲只生妾身一人,妾身福薄,没有这样的姐妹缘。”
不管太后是不是要把傅婧儿指给言庭羲,何轻语都暗示她绝不会同意让人进府唤她姐姐。众命妇身为嫡妻,没有一个愿意要这样的妹妹,感同身受的微微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