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桶的水随着他们的动作洒了一地,任谁都知道他们做了什么。云雨歇,水渐凉,言庭羲不急着穿衣,跨出浴桶,回身把何轻语从水中捞起来,细细地帮她把身上的水拭干,给她穿上干净的衣裳,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床上,盖上锦被,再不慌不忙地穿好衣服,把浴桶提了出去。
在寒冷的冬天欢爱是要付出代价的,第二天早上,何轻语躺在床上,脑袋昏昏沉沉的,全身发冷,把锦被裹的严实。言庭羲把鲁军医拖来为她诊脉,鲁军医说她感染风寒。
何轻语一听这话,气恼,明明是两个人一起泡在水里,为什么就她一人生病,他为什么就没事?
言庭羲打发走鲁军医,在床边坐下,摸着她的滚烫的额头,轻声问道:“除了头痛,你还有哪里不舒服?”
“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我怎么会生病?”何轻语恨恨地瞪着他,虚弱地嚷道。
言庭羲脸上露出不自然的笑,“是我不好,你别说这么多话,好好休息。”
一会绮儿端着药进来,何轻语挣扎着想要坐起,言庭羲伸手将她抱起,让她倚靠在他怀里,从绮儿手上接过药来说是要喂她。
言庭羲盛起一勺递到何轻语嘴边,何轻语嘟嘟嘴,凑过去喝,又苦又涩,一张小脸皱成一团,“好苦。”
“良药苦口利于病。”言庭羲又盛起一勺,“乖,把药喝了,病才能好。”
喝了三口,何轻语实在受不了这种凌迟的痛苦,伸手夺过药碗,抬头咕咚咕咚一口气把药喝了下去。
“苦死我了!”何轻语接过绮儿递过来的松子糖,含在嘴里,总算把那苦味给压了下去。
言庭羲扶她躺下,给她盖上锦被,道:“好好睡一觉,发个汗,明天就会好的。”
“嗯。”何轻语闭上眼睛,渐渐睡去。言庭羲并没有离去,静静地坐在床边,守着何轻语。
知道何轻语生病,杨贽、郑衍和谢柘过来探望,言庭羲客气地道谢。男女有别,谢柘不能到何轻语床边问候,看了眼屏风,眸底的忧色尽现,沉默地退出帐篷。
郑衍跟在谢柘后面退了出去,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道:“子建,陪我下盘棋。”
谢柘看了他一眼,道:“好。”
杨贽从帐蓬里走了出来,看着渐行渐远的两道背影,眯了眯眼,精光闪过。
午时停了雪,瓦刺的费哈罗亲王派使臣前来递交国书和送给言庭羲等人的礼物,定下明日到虎头镇外议和,两国各带兵六百,护卫亲兵以两百人为限,可带刀剑护身,不能带弩弓。这些事,言庭羲一概不理,全交给杨贽三人,他守在何轻语床边,寸步不离。
何轻语一觉醒来,已过了申时,烧退了下来,头疼稍减,只是全身还是没有力气,哑着嗓子喊道:“绮儿。”
“语儿。”言庭羲从床尾冒了出来,“你哪里不舒服?”
“我没不舒服,你去叫绮儿进来。”何轻语坐起身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