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更衣,梳洗打扮,用过午膳,何轻语去见太妃。看到何轻语白嫩的脖颈处那掩藏不住的浅红色吻痕,太妃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拉着何轻语在身边坐下,柔声问道:“语儿啊,可用过膳了?”
何轻语脸微红,“已用过了,耽搁了给母妃请安,是语儿的不是,请母妃责罚。”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再说我也不是那种迂腐的人,这请安不过是俗礼罢了,不用这般计较。”太妃摸了摸何轻语的小脸,“只要你们夫妻和睦,早些生个小孙孙给母妃抱,母妃就比什么都开心。”
何轻语垂首不语,眸底却隐隐有些忧色,十六岁当母亲,委实是太早了些。太妃的愿望是美好的,只是在几天后就落空了,何轻语的月事如期而至。
这一天,闷在庄子许久的何轻语哀求了太妃许久,才得到太后允许,让她明日在日出之前随采花女们去茶山的南面采茶。
一早,何轻语带着婢女爬上茶山,垄垄的茶树从山脚直铺而上,绿油油的,空气里有茶的清香,沁人心脾。看着这片茶林,何轻语想起当年莞儿教她采茶时的情景,黯然神伤。
采茶女们一边采茶,一边唱起了采茶歌,“溪水清清溪水长,溪水两岸好呀么好风光。哥哥呀,你上畈下畈勤插秧。妹妹呀,东山西山采茶忙。插秧插得喜洋洋,采茶采得心花放。插得秧来匀又快采得茶来满山香你追我赶不怕累,敢与老天争春光,争春光。哎哟!争呀么争春光。左采茶来右采茶,双手两眼一起下,一手先来一手后,好比那,两只公鸡啄米上又下。溪水清清溪水长,溪水两岸好呀么好风光。姐姐呀,你采茶好比凤点头,妹妹呀,你摘青好比鱼跃网。一行一行又一行,摘下的青叶往篓里装。千篓万篓堆成山,篓篓嫩芽发清香。”
一人唱,数人合,歌声依旧委婉动听,唱曲的却换了人。何轻语脸上露哀伤的神色,想着莞儿的事,想着她和言庭羲如今的关系,没心思在这里采茶听曲,放下背篓,沿着山路,缓步而行。
子衿见添香几个听曲听入了迷,就没有叫她们,她悄声跟在何轻语的身后。两人不知不觉中,越走越远,忽然听到远处象有兵器相交所发出的声音。
子衿脸色大变,快走了几步,拦在何轻语面前,急声道:“王妃,我们快回去吧!”
茶山一向平静,茶民们相处和睦,怎么会有人在这里打斗?
何轻语微微蹙眉,“绮儿,你们在吗?”
“吱吱。”细微的鸟鸣声。
“你们过去看看是什么事,不要跟他们动手。”何轻语吩咐道。
“是。”绮儿领命而去。
子衿忧心忡忡,“王妃,我们还是找个地方藏起来吧。”
何轻语环顾四周,找了个隐蔽之处,和子衿藏了起来。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太阳已跃出山岗,带着暖意地阳光驱散了林中的薄雾,而远处的声音也已经停止了很久,但是绮儿却一去不返。
那边到底发什么了什么事?绮儿为什么还没回来?难道她们忍不住动手了?遇到什么意外?
何轻语担忧地皱紧双眉,沉吟了片刻,道:“子衿,我们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