醇王妃脸色微变,坐起身来,道:“语儿,干娘去处理一些事,一会就来。”
何轻语点头应好,看着醇王妃带着邱蓉疾步离去,微蹙眉尖,刚才她隐隐约约听到邱蓉说有人怀孕了,醇王爷半年前纳了一个美妾,难道是那个姬妾有孕了?
按大汉律,王爷除了可以广纳姬妾,还有一正妃二侧妃四夫人的编制,可是醇王府内虽然姬妾成群,却只有一位正妃,别说侧妃,连四夫人都没有,而且这些年轻貌美的姬妾无一产子,醇王府内只有陈烁这唯一的嫡子,杜绝了庶子夺嫡的可能,由此可见醇王妃在处理家事和管理姬妾的手段上有多么的高明。
妻妾从来不相容,前面有那么多例子可借鉴,这位刚入府半年的美妾,居然还敢摅虎须,下场一定会很惨。这事不是自己可以管的,何轻语捏起一颗葡萄,含入嘴中。
醇王妃如她所言,一会就回来了,笑容依旧,神色平静,那点“小事”处理起来驾轻就熟,挥手道:“你们下去,我有话要跟小姐说。”
待婢女退到水榭外面,醇王妃敛去脸上的笑容,正颜问道:“语儿,知道干娘刚才去做什么去了吗?”
就算能猜出几分来,在王妃面前,何轻语也不敢承认,微微摇了摇头,“语儿不知道。”
醇王妃端起放在矮几上的已凉了的茶,一饮而尽,冷笑道:“干娘去处置一个不听话的小妾去了。”
何轻语抿紧唇角,略带不解地看着王妃。醇王妃处置小妾是王府内务,家丑不可外扬,她怎么说都是个外人,王妃为什么要把这件事告诉她?
醇王妃见她不解,摸了摸她的小脸,道:“语儿,干娘曾答应过你娘,会把你当亲生女儿一样疼。虽然你年纪还小,有些话,干娘说了你未必懂,但是你要记住,对别人手下留情,别人未必会对你手下留情。处理事情要干净利落、斩草除根,绝不能留下任何后患!”
“语儿谢谢干娘教诲。”何轻语明了醇王妃话中之意,屈膝行礼,真心的感谢她对自己的爱护。
醇王妃长叹一声,眼中隐隐泛起水光,“语儿,不是我狠心,而是我不这样做,这王府就没有我们母子的立足之地啊!”
“语儿知道。”何轻语拿起丝帕,拭去醇王妃眼角边的泪水,“干娘,你别难过。”
醇王妃把何轻语搂进怀中,“这世上唯有女人才知道女人的苦。”
何轻语偎在醇王妃怀里几不可闻地叹气,女人知道女人苦,可是女人还是要为难女人。
醇王妃语气忽一转,“还好烁儿不象他父王。”
何轻语苦笑,天下乌鸦一般黑,她可不敢相信陈烁会是只白乌鸦。
说起儿子来,醇王妃的难过一扫而空,拉着何轻语的手说起陈烁的好处来。娘俩个正说着话,那只白乌鸦兴冲冲地回来了。自从何轻语来王府小住,他每天都高兴的跟打了鸡血似的。
陈烁老实,见婢女们站在水榭外,就不敢贸然进去,站在太阳下等着,要不是何轻语无意间瞄到他宝蓝色的衣角,还不知道他要在太阳下晒多久。
母子三人一起用罢午膳,本应各自回房歇息。那知陈烁跟在何轻语身后,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