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我没有推她(1 / 2)

女人穿着一身雍容华贵的长款刺绣衣裙,肩上披着同色系的披肩,头发在脑后松松的挽了一个发髻,胸口是一朵珍珠胸花,同款骆念在杂志上看到过一次,要过五位数。

姜敏兰正在和罗简梅说笑,听见门口传来声音,抬头看了过来。

罗简梅起身想要迎,急忙叫罗旭宁扶着她站了起来,“念念来了,快坐。”

骆念走过来,秉承着对长辈的尊重,“谢太太。”

姜敏兰没什么反应,低头品茶,好似并没有看到骆念。

“梅姨,我记得你打电话过来,是想要说你哥哥的事情,这算是家事吧,不知道找谢太太来是为什么?”

姜敏兰端着茶杯细细的品茶,唇角向上一勾,“骆大小姐对我的成见很大啊,我就是在茶楼这边喝茶,刚好看见了骆太太,就过来说上几句话。”

骆念微微一笑,“谢太太想必是误会了,我对您完全没有任何成见,我巴结讨好还来不及呢,虽然您极力反对我和您儿子在一起,但是您毕竟是我男朋友的母亲。”

“我不记得我有个儿子喜欢你。”

骆念皱了皱眉,刚想要说什么,罗简梅已经插嘴进来,“念念坐吧,谢太太也只是听说了我的事情,才过来的,是我邀请她的。”

骆念也不再和姜敏兰说话,拉开椅子坐在了另外一边,“梅姨,说吧,现在报纸上网络上都在这样大肆宣扬着,我想听听你的解释。”

罗简梅叹了一口气,眼圈红了,几乎都要垂下眼泪了。

“念念,我在家给你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当时张国栋死于那场小型爆炸,抚恤金都被张家的那些极品亲戚给领走了,就剩下这么一个重伤的孩子,也都一直是我在资助他的……”

“梅姨,”骆念打断了罗简梅的话,“我想问的是在项目前期投资的那五千万,哪儿去了?”

这是骆念叫倪朵查出来的结果。

账面上莫名其妙的飞走了五千万的亏空,就算是已经做了假账用来掩藏,钱是实打实的,又怎么可能掩藏的了。

罗简梅听了骆念的话,好似是有些惊讶,瞪大了眼睛,“什么五千万?我不知道啊……”

姜敏兰直接说:“我说骆大小姐,谢太太是全职太太,去年绿野项目开始实施的时候,谢太太才刚怀孕,那段时间胎象是最不稳的时候,怎么有时间关注这些公司里的事情。”

罗简梅点头,“我根本就毫不知情,当时是你爸爸交给我哥哥去做这个项目的,我还听我哥哥抱怨过几句,说根本就没钱什么的……”

骆念已经被这女人的演技给深深地折服了。

反正现在知情人,一个罗建永不知所踪,一个张梁躺在病床上长睡不醒,什么黑的白的还都不是罗简梅一个人说了算。

不过就算她不说,钱迟早也能查得到。

“梅姨,本来吧,你打电话给我,叫我来这么一趟,就是多此一举,我没指望着从你的嘴里能听到什么有用的,听你在这儿白话半个小时,不如我去找个侦探调查一分钟,我来这里,也就是因为你算是我的长辈,没到穷途末路的时候,也都想要给彼此留一点脸面留一条路的,也算是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行善积德。”

骆念把玩着手中的茶盏。

这座茶楼之所以出名,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茶盏和茶壶。

据说都是古董,倘若是不小心蹭了刮花了,都是要赔偿的。

“话说完了,如果没什么事,我也就不耽误两位太太在这里说话了。”

骆念把茶盏放在桌上,转身就往外走。

罗简梅站起身来,扶着腰就朝着骆念走过来,“念念,你收手吧,现在你叫记者大肆报道那个案子,终归受损的还是骆氏……”

“骆氏?”骆念冷笑了一声,“那是骆海东改成自己的姓的!公司原本是成环,是我外公起的名字!”

“他是你爸爸啊,你不也是姓骆么?”

“我是姓骆,”骆念面容陡然平静了下来,“可是你问问他啊,他有没有把我当成他的女儿来看?你在我面前表现慈母,甚至是比对骆丽娇还要好,可是好,不是光说说的。”

她不想在这里继续和罗简梅多费口舌,转身就要走。

罗简梅拉着她的手臂,“念念,我们都是一家人,你也看在你和你爸爸有血缘关系的份儿上,这件事情就不要揪着不放……”

骆念向前走,后面拖着一个喋喋不休的孕妇,也是心烦意乱。

她皱了皱眉,想要甩开罗简梅的手臂。

手臂刚一抬起来,还没有用几分力气,罗简梅就猛地向后退了一步,一下踩在了楼梯的边缘,踩空了,向后仰了过去。

骆念瞳孔猛地睁大了。

她急忙伸手去拉罗简梅,几乎就差一点点,就触碰到罗简梅的手了!

“啊!”

楼梯下传来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楼梯不高,一共有三层,罗简梅踩空了一个台阶,又向后踉跄了一个台阶,摔下了不到六十厘米高的台阶。

即便这样,可是对于一个临产的孕妇来说,就已经是致命的了。

骆念呆在原地,看着倒在楼梯下的罗简梅身下殷开大片的鲜血。

“死人啦!快来人啊!”

“快叫救护车!”

底下一片混乱,呆呆的骆念被混乱之中的人群猛地推搡了一下,额角磕在桌角,疼的一下渗出了一丝鲜红。

有人已经先把罗简梅给抱起来出去了,只留下了地面上大片还在持续蔓延着的红。

骆念靠在二楼的木质栏杆上,眸光呆呆的落在楼梯下那一片蔓延开的血迹,那血色刺红了她的眼。

和那个时候,妈妈从楼梯滚下的时候一模一样。

脑子里嗡嗡乱想,好似是炸开了一道惊雷,她痛的险些都掉下眼泪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逐渐恢复了神志。

骆念大口的喘息着,手指攀着栏杆,一点一点的站起身来,她抬眸的一瞬间,才看见了面前站着的一个人。

姜敏兰拿着手包站在三米开外,目光沉静的看着骆念。

骆念收回了目光,刚想要转身离开,身后快步走过来穿着制服的警察,手腕被拉住,冰冷的手铐铐了上来。

“有人报警说你试图故意伤人,请跟我们走一趟,你可以沉默,但是你所说的每一句话我们都会记录在案。”

…………

骆念被关在了看守所里。

她有些浑浑噩噩的,脑子里不断地都翻来覆去的浮现她七岁那年发生的事。

那是妈妈和骆海东离婚之后的第二年。

在离婚的时候,不出意外的,骆海东和妈妈都在争夺她的抚养权。

那个时候,成环已经被骆海东拿走了,一大部分的股份都掌控在他的手里,妈妈手里握着的股份很少,但是即便是这样,年底分红也是足够带着她生活的。

当法官问骆念,是想要跟爸爸还是妈妈的时候,她义无反顾的选择了跟着妈妈。

妈妈蹲下来,抱着骆念,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好孩子。”

她知道,妈妈舍不得她。

在这一段破碎的婚姻里,妈妈是受害者,而骆海东是胜利者,她全程看着这样一出闹剧,就仿佛是有人在刻意的操纵着一样,后来想起来只觉得啼笑皆非。

妈妈带着骆念离开了别墅。

刚一离婚,骆海东就迫不及待的把公司改成了自己的。

妈妈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一下吐血了。

刚从学校放学回来的骆念惊呆了,一下冲了过来,扶着妈妈坐下,眼泪啪嗒啪嗒就掉了下来。

她还是个孩子,如何能知道这些呢。

妈妈安慰着她没事,后来她才知道,原来妈妈自从离婚以来,就开始生病了,只是当着她的面,一直都不肯说实话。

直到,那个阴雨天。

或许是妈妈已经感觉到了,她已经将要不久于人世了,就拉着她,在大巴车的后座,牵着她的手,“妈妈要去很远的地方治病了,带着你很不方便,所以,还要麻烦你回去找你爸爸。”

“我不要!”

骆念摇着头,扎着羊角辫的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我不要跟着爸爸!我只要妈妈!”

妈妈苍白的脸上,依然是带着笑容,摸着她的脸蛋,“你还要上学,妈妈没有办法带着你去国外,妈妈是去看病的,好了就来接你,好么?”

她那时已经是懂事了。

过早经历的这些事情,叫她明白,妈妈去看病,带着她只是累赘。

她点了点头,“好,妈妈一定要回来接我。”

这样,妈妈牵着她的手,重新回到了骆家的别墅。

那栋别墅,和原来她离开之前,近乎一样,家具的摆设都一模一样。

骆海东不在家,只有佣人,在通报之后,才领着两人进了门,“夫人在楼上,您请吧。”

骆念感觉到握着的妈妈的手在颤抖,她握紧了妈妈的手,朝着佣人大声喊道:“滚开!谁是夫人,她就是一个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

她大概是懂得小三这个词最早的小孩了。

原本是两人世界,插入了第三人,就是小三,就是坏人,罗简梅就是坏人。

或许正是因为儿时的印象太过于深刻了,以至于后来罗简梅不管是对她怎么好,她都完全无视,甚至咄咄逼人。

妈妈蹲下身来,安抚的拍了拍骆念的肩膀,“她也只是一个在家里工作的人,不要对佣人大喊大叫,你要有修养,念念。”

骆念低了低头。

妈妈说:“你在楼下等妈妈,妈妈待会儿就下来。”

骆念不想叫妈妈一个人上楼去,但是还是点了点头,“妈妈,你一定要快一点哦,我今晚想吃饺子,你包饺子给我吃。”

妈妈点了点头。

骆念看着妈妈上了楼,才转身,佣人走过来,“小姐,吃点水果吧。”

“我不想吃,我一会儿要吃饺子。”

骆念避开佣人,转身走到门口的台阶上,直接坐在了地上,托着腮看着花园里面一片阴雨连绵。

花草树木都好似渡上了一层水光闪烁的墨绿色。

就在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了佣人的一声尖叫。

骆念急忙转身,她亲眼看见,妈妈从楼梯上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