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寸相思一寸殇28(2 / 2)

城北客栈。

为了护卫方便,况青的房间就在凤婧衣的隔壁,虽已到夜深,但职责在身却也不敢睡,只是和衣躺在床上躺上,以便能应付突发状况。

房门突地被人敲响,况青一跃起身,快步到门口开了门。

“况将军,我们好像被人盯上了。”同行护卫的都是太子亲卫,对于周围的危险都有一定的觉察能力。

“什么情况?”况青一边说着,一边往二楼的窗户跟前走。

“近两个时辰内有人不断地朝客栈这边看,起先以为是行人随便看的,两个时辰几十次往这边看,总感觉有些不正常,我刚刚试着出去走了一圈,果真有人跟在了后面。”那侍卫说道。

况青到窗边,装做不经意往外面看了看,果真看到了有盯着这边的人,关上窗道,“别露出马脚,一切如常守卫,我去禀报夫人。”

侍卫退下,况青立即去敲响了凤婧衣的房门。

凤婧衣睡觉浅,听到声音就赶紧起来了,困意倦倦地打开门,“况将军,什么事?”

“客栈外面有人盯上咱们了,现在还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但天一亮我们就立即出城才是。”况青道。

不过这是大夏的人,还是别的什么势力,但这里毕竟是在大夏,闹出太大动静惊动了大夏的兵马,对他们并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还是尽快到金花谷接上孩子离开大夏才好。

凤婧衣抿了抿唇,心头有些隐隐地不安,点了点头道,“明天我带人从后门走,你带人从前门走,到城外会合。”

“那夫人休息吧,天亮了末将再过来叫你。”况青道。

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去查探了一下客栈的后门方向,回到房中也不敢再睡过去,打起了精神坐在房内,听到客栈内的动静。

凤婧衣掩上房门,却也了无睡意了。

如果真的是冥王教的人盯上她倒也还好,只要把他们引到金花谷再设法除掉,不定还能问出些有用的东西。

可若不是冥王教的人,就有可能是大夏的人。

不过不管是哪一方的,她也不能再多留在榆城了,真闹出了事情来,势必会惊动盛京那边,惹来更大的麻烦。

一夜枯坐难眠,时间也变得极为漫长而寂静。

天色刚刚蒙蒙亮,她便由况青派人从客栈的后门,抄城内的小街小巷往城门口去了,到达城门的时候,还没有到开城门的时间。

不过,好在一早赶着出城的商旅也不少,她混在人群里挤到了最前面,不时回头张望,却始终不见况青她们跟过来。

她从后门走倒还好,没遇到什么人,况青他们从前门走,也不知能不能顺利脱身。

如今大夏和北汉正值交战,若是被大夏的人发现了北汉人的身份,只会当作是敌国奸细,其下场可想而知不会好过。

她只希望,那些人不是大夏的人,就算是冥王教的人也好,起码不会在城内明目张胆动身,他们还有周/旋的余地。

可是,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眼看着就快到开城门的时辰了,况青几人却一直没有赶过来。

“夫人,况将军他们还没有过来,怕是出事了?”按道理,他们从正道过来,比从街巷小道走的他们还要早到城门才是。

凤婧衣抿了抿唇,道,“也许他们是引开人绕了路。”

可是,她心中却不由再做着决定,是要等城门开了先出城,还是折回去找人。

毕竟,况青他们只是为了送她来大夏接孩子才遇到麻烦,要她就这样只顾自己逃命,怎么想也过意不去。

“况将军说,如果他们没有赶来,要夫人先出城,到金花谷再作打算。”另一人低声说道。

他们就这么几个人,若是想救人,只会引来大夏的兵马,只怕一个也出不了城了。

太子殿下一再交待他们要把太子妃毫发无伤带回去,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又如何向太子交待。

“一会儿我先出城,你们一人留下打探消息,然后出城来商议。”凤婧衣低语道。

若是能救,她也需要去金花谷找一下淳于越他们帮忙,毕竟这不是在北汉或是南唐,她行事多有不便。

“是。”一人垂首低声说完,便穿过人/流准备折回去打探消息。

城中换防的士兵过来,与守城的人交换,拿着钥匙正准备开锁打开城门,城内便有人一边快马而至,一边叫道,“城主有令,今日闭城。”

一时间,周围等着出城的人都开始动,纷纷表示不解,好好地怎么要闭城了。

突地,长街尽头传来阵阵马蹄之声,凤婧衣随着众人闻声回头望去,晨光中一马当先而来的熟悉身影就那么猝不及防地撞入眼帘,挺拔的身躯,冷峻的面容,不怒自威的气势,一如她记忆中的熟悉模样。

她的理智告诉她,凤婧衣快躲起来,快逃开这个地方,快走,快走……

可是,脚下却怎么也无力挪动一步,整个人仿佛被钉在了那里一般。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生之年还会再见到这个人。

然而,他就这么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越来越近……

越来越近……

她在人群里艰难的转回头,扶着边上的卫哑着声音颤抖道,“走……”

说罢,便开始踉跄地穿过人群,想要往城门附近的马车边上藏身,避开这场本不该再见的重逢。

她想见他,可是她不敢见他。

在她那样弃他而去,在她带着他

的孩子嫁给萧昱之后,她没有勇气再站在他的面前与他相见。

相见不如不见,即便见了,她终究还是要离开的。

夏候彻勒马停下冷冷扫了一眼动的人群,朝着守城的将士道,“城中混有北汉奸细,城门口的人统统带回去细细盘查……

他正说着,不经意一眼落在人群中慌乱逃窜的人影,沉黯的眸底瞬间暗涌流动。

周围的一切都自他眼中渐渐淡化,只留下了那一抹影子,那一抹昨日在街上人群中看到又消失的影子。

那么多的人,那么的背影,他就是一眼认出来了。

尽管,她没有转过身,甚至还笼着厚厚的斗蓬,但他知道……他没有看错。

那就是她,就是那个该死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