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房不耐烦的声音刚落,便又听着先前那访客的声音接着道:
“我这不正是因为这事儿嘛您瞧,这位是苏画姑娘,可是咱们扬州最美的女子,不说这数一数二的身段,就是琴棋书画那也是样样精通!且性子还知趣儿,听闻三皇子后院儿至今空缺,我这不是正想着将她带过来也好给三殿下红袖添香嘛不是。”
此话一落,秦婉的脚步忽地顿住,猛然转头朝着一旁同样怔愣的男人看过去。一双漂亮的眸子微微眯起,纤长的睫毛像两把小刷子,扫得傅于景心头乱颤,明明模样娇憨可爱,但那眸光中的一丝危险,还是让直觉灵敏的傅于景心中警铃大作。
超强的求生欲让傅于景第一时间便撇清关系:“婉婉,此事可跟我没有干系,你可莫要冤枉我。”
声音刚出,也正好引来了角门内外一群人的注意,当即便齐刷刷地下跪行礼。
“小的参见三皇子殿下,三皇子殿下果真气度不凡卓尔不群,小的仰慕已久特此送上薄礼前来拜访”
听声音,为首这蓄着两撇小胡须的中年男子,想必就是刚刚说话之人。瞧着面生应不是京中权贵,但身上的衣着面料却价值不菲,应是想来投入门下的商贾之流。
见他又要滔滔不绝说一堆有的没的废话,傅于景连忙抬手制止,没见着旁边的小丫头眼里都快飞刀子了吗。
当即一句废话都懒得说,只冲着身后使了个眼色,便速度极快地上前几位训练有素的侍卫,分分钟就将人“请”离,包括那位姿色绝丽的扬州瘦马。
“扬州最美的女子?数一数二的身段?嗯?还要红袖添香?”
因着在外人跟前要给傅于景留几分面子,秦婉憋到马车里了才忍不住刺出口。腮帮子气得鼓囊囊的,就像一只被戳了肚皮的河豚。
傅于景瞧着她的小模样,便右臂微抬拢袖掩在面前,让秦婉辨不清他的神色,不过那微耸的肩膀还是泄露了他此刻的情绪。当即便被恼羞成怒的秦婉一下子扒拉下胳膊。
“你还在笑?有什么好笑的!你是不是心里在偷着乐儿有人给你送美人!”
这话说完,傅于景面上的笑意更浓了,甚至都过分地笑出了声。秦婉突然就觉得是自己真相了,气得脑门发热头顶都好似冒起了青烟。
瞧着那张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脸,如今看来真是怎么瞧怎么碍眼,那光洁如玉的脸颊也显得过于单调了,正好就差她一个牙印。
思绪电转之间,秦婉就气势如虹,宛如饿虎扑食般地张着利齿就朝着傅于景扑去。
当然这是秦婉自己的角度。
而在被害者傅于景看来,此举威慑力几乎为0。
甚至理所当然地认为——小姑娘这是在跟他撒娇,不然怎么跟小奶猫一样直愣愣地就往他怀里扑。
当即便长臂一收,将扑向自己怀里的小人儿一个旋身,就斜坐在了自己的腿上,顺势大掌还无比自然的给秦婉顺着毛,当真是如在撸猫。
秦婉:??我不要面子的嘛?
“消消气,婉婉这般可是在吃醋?实则今日此举我比婉婉更要不喜,只不过知晓到婉婉竟是这般的在乎,当真是心里觉着高兴。婉婉,我很高兴。”
话落便无比虔诚地在秦婉的发顶印下一吻。小心翼翼的认真模样,让秦婉的心中都有些被触动到。
当即便收了利爪,抿了抿红唇瓮声瓮气地开口:“可我不会琴棋书画,也不能红袖添香,脾气还臭”
“要甚红袖添香?我傅于景此生有你就足矣。”
还未待秦婉深刻地自我剖析完,傅于景便连忙出声打断,抚着秦婉秀发的大掌将怀中人的脸抬起,双眸认真地凝视且深情。
那双凤目之中所蕴含的浓烈情感,深深地震动到了秦婉的心神,他竟当真这般喜欢她?
心里原先的那股憋闷的情绪,也渐渐地被甜蜜所覆盖,不过嘴上却还是死硬,自我剖析当然是假的,但是脾气臭是真的臭。
眉头一扬,一副“我早就看透你内心”的气人模样:“你现如今只是这般说罢了,待你往后当了皇上,说不定就今个儿丽妃明个华妃,后个再来个什么什么贵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不重样儿,那后宫女人的牌子怕是眼下这马车都装不下,到时候指不定早就忘了我姓甚名谁唔唔”
话还未落,便被气急的傅于景一下子堵了回去,余下未出的话只成了一串唇齿之间的呜咽。傅于景的两瓣薄唇,狠狠地含|住那就爱说些他不中听话的樱唇,变着法儿地碾来轧去的发泄。
他觉得自己早晚得被这张小嘴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