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她家夫人冷哼开口:“你这随处拖来一个死人,就说是我们买的凶?未免也太儿戏了,我看是你们当真是不把元晋的律法放在眼里!不仅当街杀人,还妄想嫁祸我徐府!今天我就要处置你们这等目无法纪的刁民!”
此话一落,柳于慕便抬起手用力一挥,周边举着刀剑的护卫便作势一窝蜂的往前进攻。秦婉见状掂量了下手中的铜锣,反手就敲晕了一个离得最近的护卫,正准备继续加入战局,就听到人群外传来一道急忙忙的厉斥。
“闹什么闹!都给我住手!”
出声的正是下朝回来的徐达安。他的轿子还没到府门口,就被人群堵得不得前进,当即便下轿徒步,待他走到门口,就已经从周围的人群中将事情听了个大概。
越听眉头越是紧锁,没想到闹的这出,竟还跟莲娘的铺子有关。徐达安头疼地扶了扶额,没成想他派去秦家村调查的人还没有回来,这柳于慕就不知怎的竟然掺和了进来。
见自家老爷回来了,一帮护卫当即就听话地住了手,自动分散成两列。
徐达安从中穿过,瞧着眼前十几岁的小姑娘,神色复杂。算算年头,这小丫头还真有可能是他的女儿。
若真如此,是由莲娘独自将她抚养长大,那她们先前这般恨他,也是情有可原。不过即便从小没有父亲教导,也不应当如此失了家教礼数。
这般想着,徐达安不由得又摆上了严父的姿态,当场训斥开来:“有什么事情大可进府去说!这般闹在街上,你当真就觉得自己占到便宜了不成?已是及笄的大姑娘了,这般不知礼数,也不知道你娘怎么教的你”
“哐——”
我娘怎么教我干你屁事!
越听心头火越大的秦婉,当即就忍无可忍地将手中的铜锣“失手”,直直飞向了徐达安的脑门。几乎用上了秦婉八成的力道,当即便传来震耳的哐当一声。不仅徐府的人愣住了,就连看戏的百姓也突然鸦雀无声。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我太紧张了,一时失手,也不知道我这铜锣砸坏了没。”
待几人还未做出反应,秦婉便假惺惺地极快地就道起了歉,顺手还将铜锣又给拾了起来。
徐达安捂着额头,脑袋中还一片晕眩,眉头紧皱闭紧双目,一脸的痛苦。这怕是砸得不轻,最低得轻微脑震荡打底。就算没砸坏脑子,这铜锣砸在耳边哐的一声儿,也能将人吵得耳鸣。
“反了反了!这丫头当真是无法无天了,竟然胆敢袭击朝廷命官,给我立即拿下!”
柳于慕是彻底的怒了,连忙将自家老爷扶到一边。语气异常森冷,话一落就见刚刚被叫停的护卫复又拔刀上前。柳于慕咬紧牙根心中冷笑,既然这丫头这么会找死,今天不死也得死了。
这边徐府门口已经激战开来,围得近的百姓们当即被吓得连连后退。胆子小的也不敢再做停留,只想赶紧逃离是非之地,以免成了被殃及的池鱼,顿时引起闹哄哄一片。
冯和两人武功虽高强,但双拳也难敌四手,就是再加上一个“天生神力”的秦婉,对上徐府的大半数护卫,也只可勉强应对,更别说还要提防着地上的刀疤男别被人踩死。
但好就好在他们今日杠上的是文官府邸,其中护卫不过都是自家养的家丁,打起来根本毫无章法,险中亦能取胜。只是这番车轮战若是拖长了,他们三人体力的告罄也只是时间问题。
虽说此次大闹徐府,是因为秦婉被她娘的事情刺得有些过激,但既然已经来了她也不会退缩,就是被打死,她也会拉着人渣徐达安跟柳于慕那个毒妇陪葬。
跟他们好声好气的理论,他们不愿意听,既然如此,也别怪她斗胆以下犯上了。
乱战之中,秦婉朝着最近处的冯和使了个眼色。冯和一愣,虽然来时的路上,仨人就做了最坏的打算,若是到时对方不认,就擒住柳于慕压去衙门。但他没想到秦姑娘真打算这么做,这招说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也不为过,心下不由得焦急,将军怎么还没赶来。
秦婉见他犹豫双目一瞪,其中气势斐然。冯和不由得竟是汗毛一竖,不得已,只好脚下变转方位,朝着另一侧的徐府众人移动,助她突出重围接近柳于慕。只不过令他失算的是,秦婉当下要抓的早已不是柳于慕了。
都说擒贼先擒“王”,那秦婉要擒的,自然是徐达安那个王八蛋。况且她还有徐达安欺君的把柄,毕竟他当初以未婚之身来求娶柳于慕,可是请来了皇上的赐婚。
而她秦婉,就是徐达安欺君的铁证。
“我看谁再敢进一步!小心刀剑无眼伤了你们的徐大人。”
秦婉一个旋身就掐上了徐达安的脖颈,将他勒得往后一仰,可怜他颅内的嗡鸣声还没有消停,一把老腰险些又扭到。虽说两人的身高有差距,但小姑娘的气势丝毫不弱,在实力面前,即便长得再高,也得乖乖地弯下腰来。
变故就发生在一秒之间,柳于慕连忙尖叫着让护卫全都后退,一张保养得当的脸上气得都爆起了青筋,口中无不是威胁秦婉的话,恨不得将她九族都给鞭挞一遍。秦婉听到柳于慕的话,心中不由得嗤笑,双眸弯弯,意味深长的朝着暴怒的柳于慕勾起唇。
复又压低声音对着徐达安开口:“您说,这要是诛我九族的话,你们徐府上下能不能得以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