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她当真会怕吗?(2 / 2)

甫一瞧见秦莲笑,就忙不迭地跪了下来,膝行至她面前,双手合十举在头顶不停地叩拜。

“我错了秦妹子,我不该跟翠云合计着骗你的房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以后不敢了,饶了我一命吧!别再让他们打我了!”

敢情这一遭,陈广申以为是秦莲笑的报复。

此话刚落,众人一片哗然,看向王翠云的眼神更加的厌恶。他们村,民风向来淳朴,怎么就有这么一颗毒老鼠屎,还是受人尊敬的里正家的儿媳妇。

这牛头不对马嘴的求饶,让秦祥财气得直接一脚将陈广申踹倒在地,朝他狠狠地呸了一口:“今天把你押过来,你当真不知道是什么事儿?”

陈广申被踹得心口发疼,又不敢上手揉,委屈巴巴地开口:“什么事儿?不是房子吗?不过这房子我也没得手啊表妹夫。”

“呸,谁是你表妹夫!你们这对奸夫□□,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看来得再打一顿才会老实!”

“慢慢慢着!什么奸夫□□?!表妹夫你是不是搞错了啊?你在说我跟翠云?这怎么可能啊!当真是冤枉啊我!冤枉啊!”

生怕自己又要挨打,陈广申忙伏在地上求饶,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直往衣袖上抹。

一个三十多岁的大男人,嚎得比旁边的王翠云声儿还大,看得几个村民都有些不忍直视。

秦祥财也一脸嫌弃,这怂包,还不如他呢。

气得上前又是一脚,指着陈广申冲王翠云嚷:“你就为了这么个玩意儿爬墙?!”

“闹什么!”

院外突然传来一声苍老却浑厚的声音,犹如古老的磐钟,让众人为之一震。

“爹?你咋来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秦祥财就是一哆嗦,纵使他都快四十了,对这位严厉父亲的惧怕,那还是如刻在骨子里般深刻。打儿他娘去了后,他就没过过啥好日子。

“哼,我不来,你是不是都要动用私刑了?我把你生下来就是让你冲女人发火的?”

秦征走近,布满皱纹的脸上带着薄怒,手里的拐杖,敲得板实的地面砰砰作响,一声一声的,就像敲在了秦祥财的背脊上。

“不是,爹!她不守妇道,让你儿子在外头丢了脸面!”

秦祥财弯着腰,皱巴着一张脸,一脸地讨好。

“你还顾及脸面?你干的混账事儿还少了?!她做了错事,自然有族里的规矩去处罚她,哪轮得着你?全都跟我去祠堂!”

秦征话刚落,身后就冲上来几个穿着粗布麻衣,身强体壮的村民。拖着陈广申跟王翠云就往祠堂走。

任两人怎么哭闹,脚下的步子丝毫没有停顿。

“不!不!我不去祠堂!我没有偷人!我跟陈广申是清白的!爹!爹你不要将我送去祠堂!”

转眼儿,院子外头的人,就散了一大截。

姓秦的基本上都跟去了祠堂。外姓的大多都回了屋,这会儿天色也暗了下来,早早收拾好上塌,也省得浪费油灯。

秦征交代完,便转身往外走,路过秦莲笑母女俩的时候,注意到秦婉手上还端着一个陶碗,杵着拐杖敲了敲地:“你们收拾好后,也过来一趟。”

俩人对视了一眼,乖乖地垂眸应下。

“爷,咱们也该回去了吧?”

见这无意中撞见的大戏告一段落了,顺子悄悄抬眸瞅了眼,面前身着月白色锦缎长衫的自家爷儿,恭敬地弯腰上前,低声询问。

没成想,原以为只是出来散散步,这会儿倒是待得天色都黑了,也没拿个油灯。

顺子咂巴了两下嘴,晚饭都还没吃呢,也不知道小豆子今个儿做的什么菜。

待前头那抹纤弱的背影转入拐角,傅于景才堪堪收回视线。

摩挲了下手里的木簪子,轻嗯了一声。

沉吟片刻,便转身抬步往灵璧山的方向走去。

“爷,真没想到这秦家妹子这般可怜,摊上这么个二舅妈,要奴才说,这种不守妇道的女人早就该沉塘了。

啧啧,真是可怜见的秦姑娘,今个儿怕是,差点儿都被吓得哭出来了吧。”

傅于景脚下一顿,手里的木簪紧了紧,簪头刻的花样儿硌着手心,传来微微的痒意。

可怜?吓得要哭出来了?

她当真会怕吗?不是胆大到连他的东西都敢拿。

回想着那丫头狡黠的眸子,极快的身手。

傅于景挑眉。一张清隽淡漠的脸,难得多了几丝生气。

甚至那丫头说的那些话,看似寻常无害,其实都字字戳人。

这场闹剧,看起来是那二舅主导的,实则全部节奏都在那小丫头的掌握之中。或许,还是按着她的计划在走。

傅于景微勾起唇角,轻笑地摇摇头,那可不是什么可怜的小白兔。

要是,也是只披着纯良兔子皮的小狐狸,谁招惹她,就会被抓得血淋淋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