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官孙有财赔上了一脸热笑:“陛下登基以来,我们大黎国力日盛,现如今连这较为偏远的青州城都如此繁华了。”
龙子骥目视窗外,依然愁眉不展,孙有财试探着问道:“陛下还是在惦记着皇后娘娘吗?”
龙子骥把车帘一甩,一脸的不耐烦:“朕才没有惦记她!”
孙有财不敢再说话,龙子骥默了一会儿,又问:“她离开朕有多少时日了?”
孙有财掰着手指头算了一会儿:“皇后娘娘私自离宫已经有三十九天了。”
龙子骥的脸色黑了黑,哑着嗓子骂道:“醋坛子,傻婆娘,被朕惯得脾气越来越大了?动不动就离家出走?当自己还是十七八岁吗?世道上的坏人这么多,她一个女人家,万一有人对她怎么样了……她可叫朕怎么办?”
孙有财连声道:“陛下放心,皇后娘娘那般机智,哪怕是一个人离了宫也断然不会有什么麻烦的,您不必忧心。”
龙子骥明明心里头惦记着皇后惦记得不成,偏是还要嘴硬:“哼,朕才不忧心她,她有能耐就一辈子别回来,朕刚好可以多选一些秀女来充实后宫!”
孙有财低着头强忍着嘴角的笑,暗道万岁爷这阵子脾气一见涨,这牛皮也吹得越来吹大了。
想来是前阵子两个人恩爱非常,皇后娘娘给陛下备的那个御用搓衣板太久不用,长了蘑菇。
龙子骥闷了半晌:“到前面的客栈那里停一下吧,朕用点茶饭,你们也趁机打听一下,附近有没有人见过她。”
孙有财下了车,先一步到客栈里面去安排茶饭。
这一边杨八妮赶着车后面拉着金一秤那一家子女人进了城门往街里头走。
金一秤今天一大早还没醒就被她娘给抓上车了,这会儿闭着眼睛在车上装睡,耳朵根子都快叫吵炸了。
金香兰自打一上车就哭哭泣泣地没停过,那眼泪就跟不要钱似的,那嘴皮子也不闲着,声声血句句泪的,说的全是她和骡子姑父往日里那么点破事儿。
“娘,大嫂,你们是不知道,自从三郎出事以来,家里的情况那是一日千丈的……”
金一秤睁开一只眼睛看她:“姑,那个字儿叫落,不叫日!”
金老太太嗔她:“睡你的觉,别插话。”
金香兰就继续哭:“以往每天早上,我们家那稀饭里头咋的也能卧个荷包蛋,若是三郎挣了钱,能给我一下子卧两个还给加勺白糖,可是现在……就是一碗苞米面碴子粥,稀得都能照得出人影来,别说是鸡蛋白糖了,连块红薯都舍不得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