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被众人一通抢白,又被举人老爷的下人吼了这么一通,也不敢再来抢人,黑着脸咕哝了一句:“你们要救她,你们且救去,救过来了,我们家也不养。”话一说完,把手一甩拧头就往山下跑去。
金一秤从包袱里取出一包麻沸散来,用水化开了交到张铎手上:“这位公子,这是麻药,一会儿只要这位姑娘开始喊痛,你就赶快把这碗药给她灌下去,万万不要耽搁。”
“好。”张铎接了药碗把秀姑子一手托在怀里,牢牢制住。
金一秤取出刀具,将秀姑子的裤管往上挽了几下,当即就一刀切了下去。
“扑”的一声,鲜血直溅出五步之外,周围的人尖叫着往四周躲了几步,不一时又全都重新围过来,伸长了脖子看金一秤下刀。
秀姑子腿上的伤口已经发黑,局部坏肉已经开始坏死失去知觉,切的时侯,她也感觉不到痛,待到金一秤一刀落到她的好肉上,她张嘴就是一声惨叫。
张铎不敢耽搁,赶快把手里的碗凑到她嘴边:“来,张开嘴,喝下一口。”
秀姑子这才意识过来抱着自己的竟然是那位朝思暮想的张举人,当即很听话地张嘴喝下大口药来。
药一入喉身子就苦得身子一烫,过上一阵,却象是感觉自己的灵魂正从现在的身体里面抽离出来,适才的种种疼痛突然一下子都感觉不到了,人的意识却意外清醒起来。
金一秤低下头一脸镇定地下刀,面对那满腿成团的血肉筋骨,目不斜视,游刃有余。
而张铎却早已看不下去了,他原本就是一个书生,几时见过这样的场面?强撑着在旁边帮金一秤递了会儿刀子,渐渐感觉到眼前发花,喉咙里发痒想吐,连人都有些站不住了。
一旁的几名郎中赶快上前替换了他给金一秤打下手。
张铎的嫂娘喃声道:“想不到这位姑娘看上去这般年轻,倒是有如此手段,铎儿,你适才可听出她是哪里人了吗?”
张铎道:“我偶尔听得别人说她是周家屯什么人的小姨子,是来此地串门的。”
嫂娘默默地点了点头:“今天幸亏有她在,要不然,就适才那番场面,怕是又要多妄死几条人命了。铎儿,今日你及时出面安定民心,做得很好。晚一些若是在场这些人所需的药费太多,里正他们一时负担不起,咱们家也出上一些吧,这些草民伤者实在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