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婆娘叉着腰,指着麻小红的脸骂得声传十里:“死不要脸的狐狸精,你还真会挑人啊?他黄大郎是个啥东西啊?在生药铺子里头给人家扛长工,一个月挣不了几个子儿,还给在这儿租房子养活你呢?
你那花衣裳是不是他给你买的?你平日里吃的那细米白面是不是他给你供的?我呸,你们这一对不要脸的狗男女!老娘我进他的门连着五年给他生了仨儿子,现如今我们娘四个吃饭还有一口没一口的呢,他倒是会拿着钱供养你了?”
黄婆娘越说越气,举起一双长满了冻疮的手叫周围的人看:“街坊四邻的,你们都看看,都看看,我可是这个男人明媒正娶的婆娘,现如今我穿的是啥,吃的是啥?我平日里带着仨孩子又干的是啥活儿?
为了叫孩子们吃上一口饱饭,我硬是十冬腊月的天气里,怀里抱着一个,身上背着一个身边还领着一个,去河里给人家洗猪下水给孩子们挣口饭钱啊,他倒好,一发了工钱就全贴补到这个狐狸精身上了?
一对没人性的狗东西,一对不要脸的王八蛋,哪怕今儿个妇人我当着众人的面,打死你们这一对不要脸的贱货,他县太爷也拿不出话来治我。”
黄婆娘身后那些娘家人一个个也都不是吃素的,只听得黄婆娘一声招呼,男的全都上来又照着黄大郎一通暴揍,直打得他喊爹叫娘的直求饶。那些女人们也一个个的都不含糊,照着麻小红身上又是撕又是挠又是揪头发又是扇耳光,噼立啪拉打得那叫一个热闹。
周围那些看热闹的邻里不但没有一个上前来劝,反倒指指点点全都骂这一对狗男女活该被打。
当时正值腊月末,天气冷得滴水成冰,麻小红身上连件衣服也没有,三扯巴两扯吧的,就连那唯一的一件肚兜也被扯掉了,就这么光溜溜地被这些人按在冰冷的地面上连打带骂了大半宿,后来要不是衙门里头巡夜的人看见,前来阻止,怕是她和黄大郎当晚就要横尸当场。
巡夜的人硬生生的把这帮人都给扯开的时侯,黄大郎已经被人给打得鼻青脸肿有一口气没一口气的,僵着身子跟条死狗似的趴着不会动弹。
麻小红更惨,身上横一道竖一道被抓得血淋淋的没有一块好地方。
黄婆娘的这些亲戚婆娘们都和她一样,全是持家过日子的粗鲁女人,平日里被繁重的生活给压得完全没了女人样,一个个膀大腰圆,皮肤粗黑,容颜憔悴,脾气暴躁,全是怨妇加泼妇的属性。
眼看巡夜的人在眼前拦着,实在是不能再打了,黄婆娘也算出气出够了,大手一挥,叫自己家的二哥把黄大郎往手里一提溜,径自回家关上门好好修理去了。
麻小红混身是伤,被光着身子被扔在大街上没有一个人管,后来还是街坊四邻那些上了年纪的妇人们看她这个样子实在是太有伤风化,拿了几条破布给她挡了挡身子,她麻小红那天晚上才算没有被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