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翠娥委屈得眼眶都红了:“娘,老三的事儿我一个字也没有往外说过,我哪儿知道是咋传到兰草的耳朵里了?如今她出了这样的事儿,我也心痛的很,可是这事儿它根本就不怪我啊。”
“不怪你怪谁?”金家老太太把眼睛一瞪,口气更凶了,“就把这个事儿告诉你了,你不往外说又是谁往外说的?哦,我知道了,难不成是一秤那个死丫头说的?哼,娘俩一对儿扫把星,你们俩谁也别说谁!”
这一下柳翠娥真是委屈到家了,眼前这个场合也实在是没办法给老太太多解释,只得咬着嘴唇掉眼泪。
屋子里面,金一秤和金二丫服侍着张兰草把一大碗汤药给喝下去,张兰草那乌青的脸上好歹能泛上点白了,可是人还昏昏沉沉的。
金老三进屋看了她一眼,问金一秤:“她咋样,还能救过来不?”
金一秤道:“她的身体现在没啥大碍,只是心病怕是难治了。”
金老三盯着床上的人看了一会儿,转身出了门。
金老太太还有高一句低一句地数落柳翠娥,一口一个扫把星地骂着。
柳翠娥一脸委屈,可是也不敢抬头,就这么由着老太太骂,金老大向来是个愚孝的,耳听得金老太太骂得越来越难听,他也跟着骂了柳翠娥几句,这可把柳翠娥给委屈死了。
金老三突然道:“娘,你骂累了不?歇会吧!大嫂没啥错,反正我这回回来就是要和张兰草和离的,她想得开是这回事儿,想不开也是这回事儿,早知道反倒比晚知道更好些。”
“啥?你说啥?”金老太太当场气得一个愣怔“你这兔崽子说啥疯话哩?好好的你和离个啥啊?”
金老三闷着头的就是一句:“我没说疯话,是我在城里有了外心,不想回来了,老这么耽误着人家也不合适,不如就现在跟人家和离了,免得耽误人家找下家儿。哥,咱们这就上村头找先生写份和离书来,晚一点等兰草醒了,叫她按个手印,这个事儿就算完了。”
“你……”金家老太太急得往起一站,抡起手里的拐杖就要打金老三,拐杖举起来老半天却怎么也舍不得落下去,反倒是自己眼睛一翻,一个趔趄直接就晕过去了。
金老大急得一把将金老太太的身子给托住,连声叫着:“娘,娘,你咋样?您可赶快醒醒啊。”
金老大一边抱着金老太太连声唤,一边回头冲着金老三骂:“你这个混货,瞅瞅眼前都乱成啥了?咋还惦记着和离那个事儿哩?还不赶快过来搭把手,把娘给扶到屋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