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香兰向来是个没心眼儿的货,仗着这是在自己娘家,当即脾气上来就要出去和李三郎闹。
金家老太太把她的手往回一扯:“死丫头,你去找他个啥?你这是范傻了不是?众人都在,你为这事儿和你男人闹,不就是找着给自己玩难看的?往后你们两个还怎么处?依我看啊,这些银货没问题,是你这身子没福气,沾不得这些银器!”
这顿饭吃得可谓是惊心动魄,待到吃完了收拾干净了。金香兰脸上早已没有了之前的趾高气扬,一头银首饰一取,披头散发地坐在炕头上耷眉拉眼儿的,还在寻思自己咋会是有了这么个没福的身子,竟然一辈子都沾不得银器,那往后可咋出门显摆去?
老四媳妇比她聪明得多,早看出来这些首饰铁定全是假的,金家老太太聪明,这是生怕自己家闺女跌了面子,又去与男人闹腾。闹腾来闹腾去铁定还是你一个女儿自己吃亏,所以故意打个马虎眼儿稳住她的。
可怜了这个金香兰,白长了一张过得去的脸,可就是这个脑子啊,是一万个不够使。
可是这些话,老四媳妇自己心里清楚就得了,断然不会往外说去。
老三媳妇向来是个厚道的,关于那镯子的真假也不关自己的事儿,根本就没有往深处去想。
倒是王金枝站在旁边一脸嘀咕,突然抬头道:“唉,娘,要说这个事儿也不太对啊,你说那镯子咋会一掉到汤里就变黑了哩?”
气氛瞬时又变得紧张起来,金老太太抓个笤帚疙瘩冲着王金枝就摔了过来:“死蹄子就你话多,算是不知道哪一嘴能上膘了?还不赶快把这屋子里都给收拾净了?伸着脖子算是能不够你了!”
王金枝这才算是明白出来点啥来,赶快低着头一边往外收拾东西一边道:“哟,我咋忘了呢?适才过来,好象猪圈的门开了,我得赶快去去看看那几头猪去……”
话一说完,一溜小跑就往门外跑。
金一秤三姐妹也早就把事儿给看明白了,知道此地不宜久留,赶快都上前给金老太太打了个招呼,领着大宝小宝一起出了门。
出了门却见堂屋里那几个男人还在喝呢,周云奎酒量好,喝了这么久还是稳稳当当的,其他几个人都有点醉,特别是那个李三郎,喝得舌头大得满嘴跑,还在拍着胸脯吹牛皮。
周云奎一看金大丫出来,赶快放下酒杯过来,柔声问:“大丫,你刚才吃好了不?有没有再害口?”
金大丫笑着说:“我吃的挺好的,你呢?可别光喝酒啊,伤胃。”
周云奎笑了笑:“我也吃好了,我去和叔叔们打个招呼,咱们一起回去。”
周云奎转身跟金老大打招呼说要先陪着大丫回去,李三郎突然冲过来一把揽着他的肩膀,大着舌头直嚷嚷:“云奎啊,你干啥急着走啊?你不给姑夫我面子是不是?来,给我坐下,咱们接着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