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一秤看了他一眼,苦笑了一声,折身就往院子里走:“恭喜爹,她这是又有了。”
“有了?”金老大顿时又惊又喜,“啊哟,细儿,你咋这么有本事哩?”
金石头赶快借机往地上一跪:“啊哟,我的娘唉,你咋这么有本事哩?”
细寡妇立时得了机灵,扯着金老大的袖子就连声哭:“啊哟,我说孩子他爹啊,你就看在我肚子里这个孩子的份儿上,饶了石头这一回吧,往后我一定好好教他,让他好好孝敬你,孩子他爹,我求你了啊。”
金老大此时只顾得欢喜,自然是细寡妇说啥就是啥,于是金石头又这么没脸没皮地留下来了。
原本能顺利地把他金石头赶出家门的,偏是因为细寡妇肚子里那个意外的小生命,他又呆在金家了。
金一秤懊丧了一阵,也就把金石头的事儿给放下了,因为她又有了更麻烦的事情要去处理。
云中子酒醒了,他又来缠着自己叫自己给青檀治病,但是青檀的态度明摆着,就是不肯叫金一秤再接近自己一步。
实在没有办法,金一秤只得把针灸改为汤剂,辛辛苦苦地到山上采了不少草药配起来,叫云中子带回去煮给青檀喝,云中子一开始还扭扭捏捏的,挺不想叫青檀知道是自己逼着金一秤给他治病的。
金一秤可就急了:“我说道士大哥哟,您当天底下人都跟您一样整天都醉着呢?你们师兄弟两个相依为命这么多年,试问这天底下还有谁会关心他,好象也只有你一个了,他哪怕用脚趾头也能猜到我被谁给逼得上赶子给他治病了。就您还在自己个儿骗自己个儿呢。”
云中子这才恍然大悟,回到青松观就开始逼着青檀配合治疗。
青檀这个人很拗,横顺就是一副早死晚死也是死,你们范不着在我身上多费功夫的德性,饶是云中子说破了嘴皮子还是不肯喝药。
气得云中子一口气把打算留到重阳节再喝的酒都给喝了。
接下来,云中子开始想尽各种办法不屈不挠地折腾青檀。
比如说用绳子把他给捆起来,用个打通了的竹管象灌牲口一样往他嘴里面强灌。
又比如说只要看到他不好好喝药,就把他那一画箱宝贝字帖和画作全都拿到村头的那间茅房里面,供村儿里那些庄稼汉们如厕用。
再比如说,在他洗澡的时侯把他的衣服全都拿走,声称要么他把药一口气喝完。要么点了他的穴道,再把他这么光着扛到打谷场上,吆喝着叫村儿里的大姑娘小媳妇大姨大妈奶奶姥姥们全都来围观他的。哪怕是到了明年他死了之后,也要叫他的躯体遭到十里八乡所有中老年妇女的意淫。
青檀实在是拿云中子没有办法,这个货一喝醉酒很难缠,不喝醉酒更难缠,和他这种人讲道理完全没有用,二两猫尿一进肚子他当真是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
为了避免自己被村里那些饥渴的七姑八婆们视奸,青檀只得捏着鼻子将那些苦水全都灌到肚子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