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道民间的老人家常说孩子得穷养呢,还真是有道理的,小衙内今年还不到十岁,平日里被爹娘娇惯得狠了,吃食上又从来不忌着口,孩子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这么小的孩子硬是给吃出了高血压和糖尿病来。
金一秤给小衙内把着脉一边把一边摇头,冲着身后的张九平道:“张大人啊,宠孩子当真不是这么个宠法,孩子如今不到十岁,您就天天纵着叫他这么吃着喝着,要是给将来做下病来,当真是不好治了。”
张九平惊了一吓,往前探了探身子:“这话怎么讲?”
金一秤问:“小衙内是不是平日里特别爱口渴?晚上盗汗?平素里烦燥爱发脾气,跑上几步就说心口痛,上不来气儿?”
张九平回头看向那两个养娘,那两个养娘连声道:“对,还真就是这么个情形。”
金一秤道:“平素里这孩子爱吃甜食,所以你们就纵着他吃,把血糖给吃高了,人就爱渴。再加上身体肥胖,心脏负担重,人就容易莫名地烦闷发脾气,脾气一大就伤及了肝脏,肝脏受了损,人就更坐不住了,所以别怪孩子平素里读书静不下心来,说来说去根儿还是在你们身上。”
张九平听她说得这么头头是道的,倒是对她又高看上几分了。
张九平对这孩子虽然宠得很,但是平素里事情也多,这些事情他是当真不知道,没成想这个小丫头只是陪着给儿子把了把脉,就看出这么多门道来。
于是张九平又往前探了探身子:“那么依着你来说,他这毛病该怎么治呢?”
金一秤一边挽起袖子往纸上写方子,一边道:“这个病现在治也不算麻烦,我给他开上几服方子叫他先给喝上,往后你们在饮食上多调理着,叫他多吃点清淡的东西,多做运动,慢慢的也就好了。”
下人将那方子收下来,径自去抓药,两服药喝下,小衙内的气色还真象是好了不少,不过三天时间,竟然可以下地行走了,而且那精神头看上去象是比之前更好了些,人也不象以往那般狂躁了。
张九平不由得在心里嘀咕起来,象她这样的人才留在青川这个小县城里可是有点可惜了,不如带到自己府里去给自己当个府医?那一家老小的身子骨可不就全都有照应了吗?
张九平心下打定了主意,就叫尹青去跟金一秤谈,原想着一个乡下来的黄毛丫头要是知道自己可以攀上府台大人这棵大树不定得意成什么样呢,没成想金一秤听了倒是没有表现出一点兴奋:“我要是去了省城,那俺娘和俺姐怎么办?她们呆在乡下我可不放心。”
尹青点了点头:“难得你这个小丫头还是个这么有孝心的,你家里不是还有你兄长和你父亲的吗?你娘和你姐姐交给他们照顾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