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勇看了一眼荷叶里那一坨红红白白的东西,直觉得嗓子里咕噜着直范恶心,也不理李婆娘,只回头对周婆娘道:“娘,上学要晚了,我先走了,早饭就不吃了。”
眼看周大勇抬脚要走,李婆娘赶快上前一把扯了周大勇的袖子:“大勇啊,你先别走,李婶我求你个事儿行不?你……你能不能去看看俺家月春?她如今的样子,真是可怜得很……”
李婆娘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眶:“自从那天在高梁地里见了你一回,她回来之后就一直哭哭啼啼的,口口声声的直念叨你的名字,一句句地问着为啥你就是不稀罕她,直到现在一天一夜了啥东西都不吃,只是哭。
我知道,月春之前那件事儿是办得不体面了些,可是她那不是喜欢你喜欢得太狠了吗?大勇啊,你看你们两个能不能……”
周大勇一提起这事儿来就烦,把她的手一甩:“李婶,这个事儿能不能别再说了?我已经和月春说过了,我跟她那个事儿成不了,你叫她彻底死心了行不行?”
往前走了几步,周大勇又转过身来道:“对了,我和月春的事儿,只关乎我们俩,和别的人没有一分关系,您要是再扯三扯四的叫别人来顶缸,那我就把月春之前的事儿都给说出来,大不了弄得大家都没脸,这事儿你自己看着办。”
周大勇话一说完,头也不回地就往外走。
李婆娘被他给当面呛了个死,低着头憋了半天气,这才眼泪汪汪地抬了头:“亲家啊,你看……这大勇是怎么着也不回头了是不?”
周婆娘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她,只得道:“李嫂啊,大勇适才已经把话给说到这儿了,我这个当娘的,也不好硬逼他,儿大不由娘,我也劝不动他啊。”
李婆娘算是彻底死了心,擦了一把眼泪,一摇三晃地往门外走。想起来如今瘫在床上不吃不喝的李月春,李婆娘的心都快碎了。
月春长到这么大,几时不吃不喝过?往常哪怕是心情再也不好,她也是靠吃东西解恨,这都一天一-夜了,竟然是水米未进,继续这样下去,哪儿还有命在啊。
李婆娘捂着自己的脸,止不住坐在路边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周大勇一脸郁闷地到了学堂,果然晚了半晌,夫子回头看他:“大勇,今日怎么来的这么晚啊?”
周大勇心里憋着一团气,随口胡诌:“别人家的母猪发情了,我把她送去配种。”
夫子皱了眉:“这些事情你爹不会去做吗?”
周大勇呆了一下:“这事儿我爹哪儿能干啊?非得是公猪才行!”
夫子一愣,转眼一口口水呛了出来,掩着脸就大声咳嗽起来,满学堂的学子们也一起大笑起来。
周大勇呆着脸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一时也没反应过来自己是哪句话说得不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