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子也不含糊,跟着金一秤跑到山里,抓起青檀往肩膀上一扛就往山下走,山路险峻,下山路滑,云中子一边走一边还不忘摸出腰里的酒葫芦喝上几口。
金一秤原本在前面带路,突然听到身后“扑通”一声响,再回头那两个人都不见了,只听见路边的沟里头,云中子扯着嗓子在叫青檀的名字。
青檀本就昏迷着,身体落在沟底被反拧成了一个麻花。
云中子还好,虽然醉得迷迷糊糊的,但是身上没受伤,在沟里站起来就四处急着找青檀,扯着嗓子喊了半天,这才发现脚底下踩着一个人。
等他们两个从沟里爬出来,青檀已经伤得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了。
金一秤煮好了汤药,递到青檀面前:“来,把汤药喝了,能暂时止住你身上的毒。”
青檀看了那药碗一眼,却也不接:“你上回不是还说我身上的毒没办法治吗?”
金一秤道:“这汤药不是解你身上的毒的,只是为了制止你身上的毒性发作,这几日湿气太重,你体内的寒毒一发作,人就会出现晕厥的现象,这碗汤药为的是固本安神,元气养足了,人就不那么容易晕倒了。”
青檀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那碗汤药一口饮下,咧着嘴道:“好苦!我的毒已经许久没有发作过了,怎么一见你就发作?村里的人说得没错,你就是个扫把星。”
金一秤有点不高兴:“唉,好歹是我在山上救了你,你哪怕不道声谢,也不该这么对我恶言相向的吧?”
青檀一声冷哼:“实话实说而已。”
金一秤叉着腰看他:“小和尚,难道没有人告诉过你,世界上有两种人不能得罪吗?一种是理发的,一种是治病的,前者可以让你丑得生不如死,后者可以让你痛得生不如死。很抱歉,我就是后者。”
青檀毫不示弱:“第一,我是个和尚,没有头发,不必害怕理发的,第二,我横顺是个快没命的人,你治不了我的病,你也没办法让我痛。”
金一秤倒吸一口冷气被他噎得无话可说,这个人面对自己的生死,也实在是太过淡定了一点。
“好吧,我吵不过你,你好好歇着吧,我先回去把那棵灵芝给处理了去。”
冲一旁的云中子低头施了一礼,金一秤折身出了青松观。
目送着金一秤出了道观,云中子靠着墙就打了个大呵欠:“这个小丫头岁数不大,懂得好象还不少,她竟然能看出你身上有毒,要不然,我把她叫回来再给你把把脉?”
“你还在给我装糊涂?”青檀瞥了云中子一眼:“我身上的毒是谁人下的,难道你不比我更清楚?天底下什么人会比他们更有权势?就凭这么一个黄毛丫头就可以解我身上的毒?算了吧……”
青檀叹了一口气,重新躺回到枕头上:“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命数而已。”
云中子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冷笑:“连试都不肯让她试?就这么怕连累她吗?难不成是看上她了?”
青檀猛然想起这个小丫头在自己怀里乱动时那股奇怪的羞耻感,瞬间烦得要死,将身子一转,冷冰冰地道:“喝多了就睡觉去,又在瞎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