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勇恍然大悟:“怪不得你刚才说冷的也行,热的也行,冷了也不行,热了也不行,原来是说他体内的毒啊。”
“有悟性。”金一秤赞赏地看了他一眼,“看出我治不了他身上的毒,所以他就直接叫咱们走了。听上去不近人情,实际上是自知命不久矣,叫咱们别再白费功夫了。”
这些读书人说话咋就跟打哑迷似的,周大勇脑子里又绕成一团了。
金一秤抬头看向空中的那一弯新月,悠然叹了一口气:“古人云,虚邪贼风,避之有时。就是说,我们可以根据四时节气的变化来给我们的五脏进行保护,可惜,当病情太过复杂的时侯,其中分寸还是不好拿捏,用药多一分少一分都会要了他的命,大概这个小和尚命该如此吧……”
金一秤的眸底浮起一丝落陌。
周大勇听得一脑袋乱筋:“什么实实虚虚,虚虚实实的,四时节气,五脏六腑啥的?唉,一秤啊,学个医咋就这么绕啊?”
金一秤耐心给他解释:“大勇,我是说,对症下药的时间也很重要,就象咱们村口那个最大的果园子,里面的果子如果早一点去摘或者晚一点去摘,它的味道就会不一样。所以,你去那个果园子里摘果子的时侯,会挑什么时间去呢?”
周大勇想也不想,开口就答:“我肯定是专挑看园子的老头不在的时间去!”
得,这聊的是一回事儿吗?
金一秤忍不住扑哧一笑:“大勇,好样的!下回偷果子,记得带上我一起。”
回到村儿里的时侯,戏场子早就散了,柳翠娥正带着大丫二丫收拾锅灶,周大勇和金一秤也赶快过去帮忙。
金老大陪着把金老太太和妹子一起送回家里去,细寡妇扯着大宝抱着小宝只顾自己往回走,金石头呢,早就扎到后台里面看戏子去了。
周大勇帮着金一秤一家人把煮枣茶的家伙什儿都给送回去,这才回了家。
刚进门就看到周傲斌上蹿下跳的冲着他打招呼:“二哥,你这是上哪儿去了,我二嫂刚才……”
“谁是你二嫂啊?”周大勇气得一声吼,“再敢管那个胖大丫叫二嫂,你小子给我试试。”
周傲斌吓得一捂嘴,冲着楼上瞟了好几眼,也不敢再开口了。
周大勇把自己给洗涮干净了,回了楼上自己屋,想起来金一秤和青檀说话的样子心里还不怎么是滋味,金一秤不是这乡里土生土长的一个黄毛小丫头吗?她咋就知道的那么多哩?
果然是被观音大士点化过的人,肚子里墨水就是多,提起医术医理无不头头是道的。你说俺咋连个话都接不上哩?也怪自己了,平素里入了私塾不好好读书,撕书本砸课桌打先生揍同窗,啥坏事儿都干尽了,如今斗大的字识不得一箩筐,真怕一秤看不起自己。
想起来刚才金一秤和青檀沟通得那么顺畅,周大勇又长长地叹了口气,转身向里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