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这么着吧,这人心在哪儿丢的,你还在哪儿找回来去。
过几天不是刚好五月节哩?你就在这祠堂里好好请个戏班来唱唱,我呢,就当众替你说上几句好话,表白表白你平日里的好,乡亲们心里一感激你,这人心可不就回来了?往后有这大活儿小活儿的他们还不是找你去?”
金老大心里格登一声,这说来说去,还得花钱啊?
“伯,咱们是自己人,俺也不怕跟你说句实话,前阵子细寡妇出了点事儿,俺就贴了不少银子进去,后来您叫俺修祠堂……俺可没有怪您的意思啊,俺只是实话实话,俺这钱也出了不少,力也出了不少,把家里的活计全都给耽误了,眼下,这手头可真是紧得很。”
里正咂了一口酒:“老大啊,你可别怪伯我说你,但凡这失民心容易,得民心难,你来问伯个找回人缘的法子,伯教给你了,可是你要说这法子你不用,伯也实在没有别的招儿,要不然你就当你是白来这一趟……”
“别别别。”金老大赶快摆手,“伯,你可别误会,你这个法子出得好,难得你还肯当着众人的面帮俺说两句好话,找个好人缘回来。银子的事儿,俺自己回去想办法去,这个戏,俺铁定得请”
离了里正家,金老大抬手又给了自己几个大耳巴子,这算是啥事儿啊,挣钱的路子还没有找着,转眼这赔钱的事儿又揽了一笔,这要是不答应吧,连着里正都一起给得罪了。
这答应下来了,钱可上哪儿找去咧?
回去管老娘要?金老大可张不开那个嘴,香兰眼下也不小了,娘正张罗着给她说个好婆家呢,柜子里锁着的是给她备的嫁妆。
每回只要一看到老娘从那个柜子里往外拿钱,金香兰那个眼睛珠子都急得快要滴下血来,作为大哥,自己也不想去花她那点体己,那这事儿还是自己想想办法吧……
孩子们都离了家,大丫去地里干活儿,二丫去割猪草,一秤这个孩子又去采草药去了,柳翠娥坐在炕头上,开始给孩子们做衣服。
虽然细寡妇平日里对自己刻薄点,但是她生的大宝小宝还是老金家的孩子,柳翠娥嘴上不说,其实心里还是向着这两个男孩子的,平日里这衣服鞋子也没少给他们做。
忽然听到门一响,金老大进了门,冲着柳翠娥讪讪的一句:“孩子他娘,你……忙着呢?”
柳翠娥一怔,这么多年,金老大可是没咋用这种口气跟自己说过话。
“嗯,孩子他爹,你今儿个没出去干活啊?”
“唉,我哪儿还有活儿干啊?”金老大叹了一口气就坐在炕头上:“你那宝贝闺女金一秤在祠堂里弄下那么大的动静,叫村儿里人都惧上她了,现如今连我都找不来活儿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