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一秤皱着眉头看了看他,没有说话。
周大勇赶快表白:“恩公,我可是报着十足的诚意来的,您看我这个人吧,读书不行,一看见白纸黑字就打瞌睡,做买卖呢,也不行,越过十个手指头的数儿我算着就头晕,种地吧,我更不行,太阳一晒我就发懒。
我啊就想跟着您学点医术,一来呢可以给自己挣口饭吃,二来呢也能给自己积点德不是?”
金一秤听得嘿嘿直笑:“学医可不象你想的那么简单,所谓心浮气躁者,不可与之言脉巧,资质愚钝者,不可与这言脉深,眼见为实者,不可与之言脉理,不求甚解者,不可与之言脉奥……
你适才说你看书看不进去,可见你心浮气躁,超过十个手指头的数儿就算不过来,可见你资质一般,就连种个地你都嫌累,可见你不是个肯下功夫的人,这样的人学医是最难的,你劝你还是听你爹娘的话,多读读书的好。”
周大勇一下子就急了:“别啊,恩公!我可是诚心诚意要跟你学医的,你可别一句话就给我推了。我有多少毛病,从今往后我全都改了,只要你肯教我行医!”
金一秤被他缠得没办法,托着下巴想了一会儿,把手冲着不远处的池塘一指:“中医讲究的是望闻问切四诊疗法,其中切脉是最难的,靠的全是手上的感觉。
既然你诚心要学,那就先从手上的感觉开始练吧。今天一天你就先练习着抓泥鳅试试,手法一定要轻,慢,张,弛,刚柔并济……”
金一秤的话还没说完,周大勇就是一声欢呼:“抓泥鳅好啊,我最喜欢抓泥鳅了!”话一说完,把鞋一脱冲着那泥塘就跳了下去。
“恩公,你等着,今天我铁定可以抓上百十条泥鳅来,待我抓够了,你可得教我。”
看着他这副风风火火的样子,金一秤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径自顺着田埂往回走。
刚走了几步,突然听到前面传来一声女子的厉斥:“光天化日的,你是要做什么?还不赶快把路给让开?”
金一秤抬头一看,说话的正是徐小翠,正自满脸怒色地喝斥面前的一个年轻男子,那男的金一秤隐约有点印象,好象是邻村的,叫来庆。仗着家里有点田产,吃喝不愁,终日里闲逛瞎混,是这十里八乡出了名的痞子无赖,徐小翠怎么会叫他给缠上了啊?
来庆一看到徐小翠恼,也不生气,反倒往前凑了一步,厚着脸皮笑道:“小翠,你别这么凶啊,哥哥我今天找你可是有正经事儿要谈的。
唉,前年你爹不在了,你娘找我们家借了十两银子给你爹下葬的事儿你还记得不?当时你娘就说了,要是到了今年还不上银子的话,就叫你嫁给我当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