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步开外,一只鸟的躺在草丛中,它身上有一只箭,点点的血迹在那箭的周遭,再看那天上的飞鸟早已散乱的四处飞去。
不知为什么,我见过无数次的杀戮,可是这一次当我看到这只鸟的时候,我的心里就是有着一股悲凉,仿佛那鸟就是我一样。
我走过去,轻轻的拾起它,有些庆幸,那箭只是射在了它的翅膀边上,只是暂时它不能飞了,上了药,我想慢慢的它会好起来。
伸手欲拔下那只箭时,才听到一个阻止我的声音,“那个,这鸟是我射下来的。”一个老伯他站在我面前有些不服气的说道。
我抬首,“那么,你可以把它卖给我吗。”
他看着我,突然间就惊呆道:“怎么是你,是大汗,大汗回来了。”高声的大叫,引来这附近更多的人围拢过来。
我有些不好意思,离开了近六年了,这草原虽然时时刻刻都在牵系着我的心,但我以为我的百姓们似乎早已忘记我了,可是没有,才一眼他们就认出了我。
“大汗,这鸟既然你喜欢,就送给你吧。”老伯热情的说道。
“小九。”我叫他,那些银两什么的一向都是他人小鬼大的背在身上帮我打理着,有时候我甚至想其实是他在照顾我,而不是我在照顾他啊。
小九会意的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再伸手递到老伯的面前,“喏,够了吗?”
老伯急忙推开他的手臂,“这可怎么敢,这鸟就送大汗吧。”
我没有理会他们之间的相争,心里一心一意的想要为这只鸟除伤,伸手想要拔去它翅膀上的箭,却在这时,我发现了那上面的一些字,奇怪,怎么会有字呢。
小小的字我看不清,贴近去看,然后我一个字一个字的读出来:云齐儿、沙漠、绿洲。
七个字,我把它连贯起来就是:云齐儿在沙漠里的绿洲里。
想也不想的抢过老伯手中的箭,我一一的向空中的鸟儿射去,明知道自己有些残忍,可是我真的不能够错过了,心里默默的念着,我只是要射伤它们,我不会杀它们的。
又是有两只鸟落下来,我扒着那翅膀急切的看过去,果然,还是有那几个字。
把金创药送到老伯的手中,“请你把它们一一的治好,再放了,它们是我的恩人。”未待老伯回答,我已转向小九,“小九”,我无限惊喜的叫道,“走,我们回巴鲁刺。”
我不知道小九是如何与老伯交涉的,因为我的心已激动的顾不得去想那一些事情,因为我知道我的小九会处理的很好。那些鸟只是伤了一些皮毛而已,我送给老伯的药绝对是可以治好它们的。
夹着马肚子,我要回巴鲁刺,我要准备沙漠上要用到的物品,我要去找云齐儿。
“父汗,你怎么了?”小九在风中向我喊道。
听到他的声音,我这才想起,这样天大的喜讯我竟是激动的忘记了与我的小九一起分享了,“小九,有你额娘的消息了。”
他追上我,与我的马并架齐驱,“什么,父汗哪里来的消息啊。”
“那些鸟的翅膀写着,你额娘她就在沙漠中的绿洲里。”
“父汗,你的话可是当真,这不会是我们在做梦吧。”
“是真的,我亲眼所见。”
骑在马背上,小九居然一拳向我挥来,“父汗,终于就要找到额娘了。”
男人与男人之间,这是庆祝的最好方式。
我笑了,这一刻是我六年来笑得最真最开心的一次。
……
重新又回到巴鲁刺,我见到了额娘,与小九一起去见了他的外公外婆,武思通一直没有离开巴鲁刺,因为他也在期待云齐儿的归来吧,自己的女儿,一个未见就已先去了,另一个才几日的相见却不想就又是分别了,那一种心境,或许他也不亚于我吧。
那是一种做父亲的伤痛,娘见到我的时候,只轻声说道:“图尔丹,你有白头发了。”
我轻声的笑,“娘,我有云齐儿的消息了。”
把这消息告诉娘,我想这是我回来后送给她的最好的一份礼物。
“云齐儿,她在哪里?”
“我还不知道,我只知道她在沙漠里,但是只我要去找,我一定就可以找到她的。”我相信自己,因为我会执着。
“倘若她还活着,也算是对其其格的一份安慰了”云齐儿为了其其格而坠冰崖,其其格为了云齐儿而手刃巴雅尔再自杀身死,这冥冥中似乎一切都有定论,只是那结果却是太过凄凉了,如今我终于有了云齐儿的消息,其其格她泉下有知也会欣慰的。
握着娘的手,“娘放心,我总会找到她的,找到了,我会派人回来禀告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