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临额上的青筋跳了两跳,头垂得愈发低,事到如今,他已经觉出了问题出在崇辉君和紫河身上,但其中的内情他暂时还猜不出来。
“恩公……”冯临低沉如呢喃的声音一字不漏地传入了紫河的耳中:“即便是要我死,也请让我死得明白,这到底是为何……”
周围的人都陷入了冯临改口的狂喜中,外界的议论纷纷如同构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将紫河与冯临二人隔绝在众人的欢喜之外。
紫河双眸落在冯临身上,他从来没有看透过这个人,也从不知道这个人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但此时此刻,他终于能确定一件事,冯临心中的确有他,不论他在冯临的心中占据多少分量,不论冯临是否将权利、地位都放在他之前,至少,冯临真真正正地爱着他,且也正是因为这份爱,才让冯临原本无懈可击的谎言得以拆穿。
紫河不知道该对冯临说些什么,事情到了这一步,任何言词都已经是多余的了,他只是摇了摇头,似是惋惜,又似是回忆起了当年酒楼中初次见到冯临的时刻。
“你本不该如此的。”
冯临的眼眸缓缓掀起,他像是困倦极了,下一刻便要昏昏睡去一般,即便如此,他还是勉强冲紫河露出了一个笑:“我知道,我本不该如此的,我只是……只是有些不甘心。”
紫河不知道冯临到底有什么不甘心,或许起初只是不甘心如每个凡人一般,庸庸碌碌地活过一辈子,又或者是不甘心无法位列仙班,便要向所有人证明,即便入魔也能爬到权利的巅峰……这世上心有不平的人太多,紫河不愿去深究冯临心中所想。
冯临的目光依旧落在紫河身上:“自今日为界限,怕是以后再也不能像现在这样与恩公交谈了,冯临没有他求,只希望恩公今后亦能平安顺遂,年年如意。”
待冯临说完这句话,隔在紫河与冯临二人之间的屏障似乎渐渐消失了,周围的喧嚣声如一浪推着一浪,声声拍入紫河的耳中。
天帝以厉昭然与冯临勾结的罪名,逼令厉昭然即刻退兵,事情走到了这一步,厉昭然也顾不得继续演戏了,索性直接将牌面摊开来说。
“要本尊停战也并非不可,只需将灵界三族都划到魔族地盘即可,天界、人间与地府本尊不会干涉半分,天帝大可以安然回去过你的快活日子。”厉昭然的话如同一瓢热油,立时让天界众仙沸腾了起来。
“厉昭然,你在痴心妄想!”七杀星君语气中的杀意渐浓。
厉昭然扬眉一笑:“灵界三族本来就是本尊打下来的,他们也已经归顺了魔族,将三族化为魔族地盘是情理中事,本尊倒不觉得这是痴心妄想,用众望所归倒更合适,否则何以解释魔族还未大举进攻,羽族和灵兽族便已经归降一事?”
闻听此言,羽族和灵兽族族王不由得低下头,不敢再与其他人对视,唯有苏涉一人仍直立如松,朗声道:“魔尊所言不妥,灵界三族并未被您打下,至少青丘狐族从未归顺于魔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