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闯现在很难受。
从麻袋里被放出来,他只来得及向周围扫了一眼,隐约知道自己现在置身在一个类似仓库的地方,便被人蒙上双眼绑缚住双手双脚倒吊在了棚顶,连是谁抓的他都不清楚。
对方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问,上来就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踢得他钟摆一样荡起来。然后在不知哪个方向,又会有人踢上第二脚、第三脚……
这会儿他的手腕脚腕已经被勒得生疼,估计还破了皮,仿佛随时就会断掉。
不知过了多久,那些人终于停下来,拿出了塞在他嘴里的东西。他立即连喘几口大气,“你们是谁?到底有什么目的?要钱就直接找我爸,别对我动粗!”
双腿交叠坐在暗处的少年闻言,面无表情摆摆手,那些人立即堵上他的嘴接着踢。
又不知过了多久,他们再次停下来。
这一回霍闯学乖了,再也不敢乱说话,老老实实等着看对方想干什么。
他呲牙忍着疼痛,好一会儿,才听到一个低沉微沙的声音问:“付阳的U盘,是不是郑佳琪让你拿的?”居然是个似乎不比他大多少的少年。
一听郑佳琪这个名字,霍闯的脸色就变了,“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就是不小心拿错了,和别人有什么关……”
话未说完,他嘴里再次被塞进了臭袜子。
这一次,时间过得比前两次还要漫长,被缚住的地方甚至疼到麻木。
眼不能视物,让他身体上的感受变得更加清晰,心也同人一样悬在半空,充满了恐惧。
当他终于能开口说话时,他想也没想就吼出声:“我说我说!的确是郑佳琪让我拿的!”眼泪已经不争气地爬了满脸。
“放他下来吧。”他听到那个少年淡淡地道,然后他整个人就摔在了地上。
接着有人解开了他的手脚,又摘了遮眼的黑布,丢给他几张纸巾,“把眼泪擦了,一会儿好好将事情交代清楚,否则……”
他偷偷朝之前声音的来源处看了眼,只瞥到阴暗处椅子上一个头戴鸭舌帽的颀长身影,还没看清楚具体长相,就被狠狠踹了一脚屁股,“管好你的眼睛!”
霍闯对着手机摄像头痛沉作案动机、作案过程的时候,付家父女也在付义的书房,进行着一场严肃的谈话。
“你要把安同学接到家里来住?”
付阳轻轻重复了一遍付义的话,脸上居然没有如付义所想那般,流露出震惊与愤怒。
原书中安宜妈妈死后,付义不顾女儿反对,将她接到了家里照顾。昨天付义接到电话匆匆离开,今天安宜又没来上学,她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见到付阳这样平淡的反应,付义还当她是气狠了,赶忙根她解释:“安宜真不是爸爸的私生女。阳阳,相信爸爸,爸爸这辈子都没做过对不起你妈妈的事情。”
付阳不语。
“安宜的爸爸,是我当兵时的战友。当年出任务,他帮我挡了三木仓,临死前握紧我的手让我帮他照顾下新婚妻子和他未出世的孩子。阳阳,我欠他一条命,他的妻子和女儿,就是我该担负起的责任。如今安宜没了妈妈,在这个世上无依无靠,正式需要人的时候,所以我才想接她到家里来住。”
原书中可没写这一段啊!
付阳一脸不信,“无依无靠?她爸爸妈妈都没有亲人了吗?”
付义苦笑,“安宜妈妈那边如何我不清楚,但他爸爸家里比较复杂。你孟叔叔出事后我曾去探望过他的妻子,想问问有什么可以帮忙的。结果他家里闹得很凶,为争产。他弟弟和后母一口咬定他妻子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将她逐出了家门。”
丈夫早逝婆家不容,那女主母亲为何独自养育她十几年也说得通了。
只是原书给付阳的印象太深,让她颠覆自己固有的认知并非那么容易。
看她的表情,付义就知道她对此仍然存疑,拉开书桌的抽屉将一个相框递了过来,“这是当年我和你孟叔叔的合影,安宜长得还是和她爸爸有些像的。”
付阳低头仔细将照片看了又看,终于褪去淡定,彻底震惊在当场。
那个和年轻版土豪爹勾肩搭背、笑得一脸灿烂的军装男人,五官轮廓竟真的跟女主有些相似。尤其是嘴巴到下巴那里,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女主不是土豪爹的女儿,那女主妈妈为什么不说?
不对,女主妈妈从来没明说过付义是女主爸爸,只是强调他欠她们娘俩的,一辈子都还不完,付出多少都应该。真正让女主认定他是她爸爸的,是频繁来找麻烦的原主。
那原主又是听谁说的呢?
付阳脑海中闪过几个记忆片段,生着张刻薄脸的女人一脸强挤出来的哀痛和关心。
“可怜的孩子,长这么大财知道自己爸爸在外面还有个跟你差不多大的私生女。哎,要不是这件事,当初你妈妈也不会死得那么早,真是委屈你们了。”
“我看你爸爸这是想将那女人扶正,让她们光明正大入主付家。你以后可得多留个心眼,都说有了后妈就有后爹,别最后被人鸠占鹊巢,落得个一无所有的下场。”
是原主那一年都未必能见上一回的舅妈!
付义留了些时间给付阳消化,才旧事重提,“阳阳你和安宜年纪差不多,又是同班同学,应该会有共同话题。她住进家里,我兑现了对你孟叔叔的承诺,你也能有个伴。”
不想付阳却一反之前的态度,坚定摇头,“我不同意。”
付义愣住。
付阳又强调了一遍,“爸爸,我不同意。”
“为什么?”顾不得为女儿终于开口叫自己爸爸高兴,付义蹙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