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付阳,潘父就热情地上前打招呼,“你就是付同学吧?”
“嗯。”付阳很有礼貌地点点头,“您好。”
潘父忙自我介绍,“我是潘婷同学的爸爸。是这样的,我听说你们之间闹了些不愉快,这事潘婷的确做得过分了,我今天带她来,就是向你道歉的。”
“叔叔您是不是误会了?”付阳笑得很矜持,“我并不认为我和潘同学有什么不愉快。”
这……
潘父想过很多种付阳会有的反应。
最好的当然是年纪小,抹不开面子,被哄几句就松动了。最坏也不过直接拒绝,或是当场不留情面地指责。
就是没想过她会装傻。
但他到底是个生意人,面上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
“潘婷有错在先,付同学生气也正常,我们都能理解。这两天我已经教训过她了,她也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天天在家里哭,说对不起你。她早就想来何你道歉了,就是觉得没脸面对你,不敢来,我和她妈妈这才陪着过来了。”
他说着,给潘婷使了个眼色。
潘婷低着头,仿若未见。
“不是说来道歉吗?怎么见了人又不说话了?再没脸面对也要面对,你出门时的决心呢?”
潘婷张了张嘴,到底说不出道歉的话,抿紧唇默默无言。
潘父看得那个气啊,当着外人的面又不好说什么,只得把求助的目光投向高老师。
身为班主任,高老师不得不出来打圆场。
“付阳,老师知道你心里有气。不过潘婷的父母今天亲自陪着她上门道歉,还是很有诚意的,你不妨听听他们怎么说。你和潘婷能成为同学,本身就是一种缘分,未来还很长,老师也不希望这件事成为你们成长路上迈不过的坎。”
付阳边听边点头,十分认同的样子。可等人说完,仍是一脸诧异,“道歉,为什么要和我道歉?潘婷她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吗?”
见她始终一副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的架势,潘父只好开门见山:“我知道潘婷在网上说了些不该说的话,对你的名誉造成了不好的影响,这件事是她不对。她也是太小,不懂事,一时冲动才犯下了这样的错误,早就后悔了。付同学你大人有大量,就给她个补救的机会吧。”
潘婷小?
没记错的话,潘婷如今已经满十六岁,可以负刑事责任了。
凭什么叫她大人有大量?她才十五岁,还是个宝宝呢,哪里大了?
付阳无辜地眨眨眼,明知故问:“不该说的话?什么话?”
潘父反复强调潘婷的懊悔、歉意,原本是有意模糊掉她对付阳所做之事。被付阳这么大喇喇问出来,就有些尴尬了,毕竟那已经不是小女生拌个嘴打个架那么简单。
可为了公司,豁出面子的事他也不是没干过。只要能取得付阳的原谅,把女儿做那些龌龊事摊开来说也没什么大不了,反正都快人尽皆知了。
潘父一秒钟做出取舍,可惜不等他开口,潘婷就怒不可遏地瞪向付阳。“你装什么装?我说了什么你会不清楚?你都叫人把我整成这样了你还不清楚?付阳你……”
“闭嘴!”潘父厉声,目光简直要吃人,“我看你是太紧张,糊涂了!”
他转头,强挤出抹笑容跟付阳解释:“付同学你别往心里去,潘婷她这两天受得刺激有些大,精神出了点问题,有时候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说的什么,是吧淑珍?”
潘母脸色僵硬,但想想丈夫出门前交代的话,还是勉强地“嗯”了声。
见潘父说自己精神有问题,潘母居然点头,潘婷这些天积累的负面情绪,终于到了临界点。
“我没疯!我看是你们疯了!她这么对我你们还来跪舔,你们还是我的爸妈吗?”她说着,就往办公室外面冲,“要道歉你们自己道,别拉上我!”
人还没到门口,就被阴沉着脸的潘父一把扭住,“闹够了没有?”
他这副咬牙切齿的样子太吓人,手臂上也传来钻心的疼痛,潘婷不自觉想起一些不好的回忆。身体下意识抖了抖,终于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安静下来。
付阳一直冷眼旁观着,无论这一家三口说什么、做什么,都咬死了自己不知情。
潘婷散播谣言一事,她不知情。
付义起诉潘婷的事,她也不知情。
她还是个宝宝,这种事情自然由成年人————她家土豪爹来解决了~
所以您还是去和土豪爹说吧,宝宝做不了主,宝宝也很绝望啊~
付阳可真诚可真诚地表示,自己可以帮着联系土豪爹,叫他到学校来,您们好好谈谈。
潘父当时脸都绿了。
他之所以先来找付阳求和解,就是因为她年龄小,相对容易攻克。到时候即便付义不满他们纠缠他女儿,有付阳都愿意原谅了,他总要照顾女儿的感受。
现在把付义叫过来,他是嫌自己死得还不够快吗?
“付总日理万机,还是别打扰他了。改日,改日我一定备份大里亲自登门拜访。”
一出高老师的办公室,付阳唇角就忍不住向上弯了弯。
知道潘婷过得不好,她就安心了~
一回到教室,陈可就回头小声问她:“付姐,老高找你什么事?”
付阳瞅了眼旁边正趴在桌上睡觉的乔渊,也小小声,“没什么,潘婷的爸妈带她来道歉了。”
“你接受了?”陈可忍不住拔高声音。
“你觉得可能吗?”
“不太可能。”
陈可屁股下面有钉子似的,一会儿工夫换了两次坐姿,“付姐,你带那个了没有?”
“哪个?”
陈可声音压得更低,“我这个月的流血DEBUFF又来了。”
“哦。”付阳秒懂。
巧得很,她家亲戚刚走,书包里还有之前备用的。
付阳掏啊掏,掏出一片递过去,“同学,昨晚我夜观天象、掐指一算,知你今日必有血光之灾,特地为你准备了这张护身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