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身穿青色直裰的少年最为惹眼,瞧着年约十五六岁,生得极为清秀,却似乎人缘极好,或者说……是他为人热情才对。凡是从他身旁经过的人他都挨着打了招呼,也不管别人答不答应,他面上的笑容却是始终不减。
此刻他正站在四五个衣着鲜亮的少年前面,神情热烈的说着什么。那五个少年却是纷纷摇头,从他身旁穿过往街道的另外一头走去。
花蕊娘微微一笑,便回头来叫过李远才,伸手指点着那个少年吩咐道:“你去请他上来,就说你家主人有事相询,请他过来聚一聚。”
李远才一头雾水的领着话去了,花蕊娘拍了拍手,唤来小二添了些小菜和酒水。又走到陈平身旁如此这般的交代了一通,便领着彩玉避到了包厢一角的屏风后面。
楼梯上很快响起了脚步声,包厢的门随即被打开,李远才的声音传来:“陈管事,这位公子请来了。”
花蕊娘透过屏风中间的缝隙向外瞧去,只见那少年郎站在门口,两手局促的垂在身前,一双眼睛却极不安分的转动着左右打量。
“快请进请进,”陈平欣喜而又热情的迎上去,扶着那少年的胳膊便将他往桌上引,口中笑道:“陈某贸然相请,自知失礼,还望这位相公不要怪罪。”
那少年脸上微微有了些窘色,连忙摆了摆手,不安道:“小生还不是什么相公,这位老爷客气了。”
陈平愣了一下,继而笑得更加爽朗,拍着那少年的肩膀大喇喇道:“某家姓陈,看年纪虚长你几岁,你若不嫌弃就唤我一声陈兄,敢问阁下如何称呼?”
“小生姓余,单名一个浩字,”这名为余浩的少年急忙冲着他拱了拱手,又迟疑道:“不知道陈……陈兄相请小弟前来,所为何事?”
“无事无事,”陈平揽着他的肩膀走到桌边坐下,笑得越发的和气。他原本就是一副憨厚实在的长相,再配上这副表情,当真是叫人一见了便有亲近之意。
“余兄弟年纪轻轻,又一表人才,既然能在白鹿书院求学,必定是少年龙凤,当真是叫人眼羡得紧。”寒暄落座,陈平将他二人面前的酒杯斟满,先与余浩碰了一杯,又摆出一副苦恼求教的模样向他看来:“不瞒余兄弟,我家掌柜的有个亲兄弟,也念了好几年的书,听说白鹿书院人才辈出,我家掌柜的也想让他来这儿求学,只苦于求荐无门,还望余兄弟指点一二。”
“这,可有些难办,咱们书院每年只在3月收人,再加上山长要求一向严格……”余浩这人倒是个实在的,也不大包大揽胡吹牛皮,而是照实将为难之处一一讲了出来。
不过花蕊娘的目的并不在此,所以陈平听了只是故作失望的叹了口气,便略过这个话题,转而举起杯子请酒道:“既然如此,我便照实回了我家掌柜的。相识便是有缘,来,余兄弟,这杯酒我敬你。”
余浩顿时有些受宠若惊,连忙站起来受了这杯酒。陈平一口饮尽杯中的酒,又笑着拉他坐下,几杯酒一下肚,两人便热络了起来,又是兄弟相称又是互通家世,直看得旁边的李远才惊愕不已。
原来余浩乃是岐山县人,和花蕊娘算得上半个老乡。他父亲原来在柯副将的营中做过亲卫,后来意外受伤便回了家,他也是借了柯副将这层关系,才能来到白鹿书院求学。
聊得一会儿,陈平便将话题一转,慨叹了几句自家掌柜初来府城行商不易,又随口问起书院学子平日的消遣玩乐去处。
一听到这个话题,余浩竟是兴致勃勃,打开话匣子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言下之意,仿佛这府城里就没有他不知道或是没去过之处。
陈平却是撇了撇嘴,轻笑道:“我敢说,这府城里头有一个好玩的地方,余兄弟你肯定没去过。”
“什么?”余浩瞪大了眼睛,抓起酒杯胡乱嘬了一口,不服道:“不可能,不是我夸口,陈兄你改天若是有空,我来做东,保准带你……”
陈平摇了摇头,凑到他面前故作神秘道:“那我问你,桌游你玩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