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习进行了整整一天，直到最后一抹夕阳染红天空的云彩时，整个演习方才落幕。

“长官，整个演习期间受伤一百三十余人，都是轻伤。不过……”

说到不过的时候，汉森停顿了下，才又在张四行眼色下说下去，

“攻守双方共阵亡十七名士兵。”

一旁的蒋司令眼睛睁得大大的，激烈的演习他看了，演习中有受伤的可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可他万万不敢相信的是，演习怎么还带阵亡的。

对此张四行的神情一丝未变，这时代的演习器材相当差，那么出现死亡案例不是什么不可接受的事情。虽然对于死者而言，在演习中死亡未免不值，但对于多数士兵而言，将来他们正式上战场的时候，会因为这样的演习与艰难的训练，而在战场上活下来。

“告诉后勤部，按阵亡标准进行仪式。”

此刻后勤营已经升级为后勤部，或者说伞兵学校附属企业更恰当。部队里当然还有后勤营，也负担一部分战场上能就地取材的武器制造，但总体上来说是以运输等附属部队为主。

吩咐完关于伤亡者的处置，张四行又吩咐，

“好了，我们下去吧，在这上面看了一天演习，想必蒋司令早就饿了。要老烟袋弄几个硬菜，我们和蒋司令喝几杯。”

来了。

蒋司令一直就感觉，凌晨闯进自己家请自己看演习不过是个托辞。可当他看了一整天演习之后，在感叹伞兵学校的士兵之精锐，作战之狠辣的同时，他心底依旧不相信，张四行请他来仅仅为了看一场演习。

此刻一听张四行要请喝酒，他心中已然明白，张四行要向那些奸商们动手了。

虽然他还摸不清张四行动手的方式，但以一个在社会上闯荡多年的军阀，他还是能想明白张四行的打算。

把自己从凌晨困在这个能发电的防空气球上，除去真的看了一场演习之外，更重要的是让自己与部属失去联系，不能通知那些奸商们他们有危险。

现在只看他的手段吧，倘若要是从城外那些土匪那儿下手，恐怕这位张校长的手段就有点太狠了，难道他一点也不怕惹起百姓们的不满吗？

城内可以不说，城外往往是匪民不分的。也许农忙时都是老实勤快的百姓，家闲的时候出门打打野食，也不是什么难于理解的事情。

那么问题就在于，张四行剿了土匪，会不会引起百姓们的不满呢？

随着防空气球慢慢降低高度，蒋司令心底就越发紧张起来。面对一直不说话的张四行，此刻他已经不再担心奸商们的安危，但他开始担心自己的安全。

试想，一场演习下来，伞兵学校尚且死了十几个人，再多自己和副官两个怕也不算什么吧。

就在他想的时候，这时天边一队队飞艇归来。

到了伞兵学校，蒋司令才发现这时的飞艇是真多。虽然那东西看起来挺简单，但数量如此之多，还是足以令他吃惊的。

飞艇的降落速度远比防空飞艇快，当提升螺旋桨停止出力，飞艇快速降低。

随着飞艇在飞艇降落场上落地，一群群被绑着的人从飞艇中被人押了出来。借着落日的余晖，蒋司令只看一眼，就再也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