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战场上除去枪声使人不得不大声呼喊之外,呐喊也是一种心理压力的发泄。尤其在这种火力硬刚的时候,更是如此。
转眼满上沙袋的小车被推到窗口,民24像个泼妇的口水般开始“突突突”的喷射子弹。
倘若像加个护盾,作为固定火力点实在是……
还没等石美壕想完,刚刚开始射击了几个点射的重机枪外面,就招来了连续的掷弹筒爆炸。
“轰轰轰轰……”连续的爆炸,把灰尘、弹片、建筑残骸裹在一大团烟雾里,一起向楼里抛来。
“突突突突突突突……”
民24机枪顽强的连续吼叫,这令石美壕心里稍稍放松了不。
可下一少他就见两个兵扶着个机枪手从射击位上下来,机枪射击位上传来一个熊孩子,边喊边打的云南口音的叫喊,
“莫管我、莫管我,扶起他快走……”
一听到带着云南口音的喊叫,石美壕担心熊孩子不知道鬼子掷弹筒的厉害,他高喊,
“别打了、别打了,快换地方……”
然而就在下一秒,那个窗口处又连续响起“轰轰轰轰”的连续爆炸声。
战场的石美壕心中一紧,顾不得硝烟呛人,他紧跑几步窜到那个架着机枪的平板车处。
然而他欣慰的看到,那个头戴英式盆盆盔的少年这时正从沙袋中抬起头来。
“突突突突突突突突……”
只是这货有点憨,机枪这样连续射击,子弹一会就得上天,哪有按住扳机就不放的。
他从背后拍拍,正打机枪打得正欢的少年的背,
“笨蛋,机枪不是这么打的,三两发、三两发的打,那叫点射……”
随着他一段话说完,那少年转过脸来。
直到看到少年的脸,石美壕倒吸了口冷气。
少年那曾经有着红红脸蛋的,皮肤粗糙又因为吃饱了大米饭而欢笑的脸上,此刻却已经血肉模糊。
几片弹片打进他的稚嫩的脸庞,甚至从裂开的脸部能看到他咬的几乎要“咯咯”响的牙。血水、唾液就从被打破的,还没有脱离的血肉吊线似的往下流着。
想也没想,石美壕掏出自己的急救包。
那里面当然没有像德国那样提炼过的“吗啡”,但“懂事”的中国军人往往会向里面装几根带着鸦片的香烟。
不但能镇痛,必要时还能当钱使。
然而当他抖开三角巾想给少年包扎一下脸的时候,“啾啾啾”几枚子弹发出尖锐叫声突然临近。
完没有察觉的石美壕的钢盔,被“当当”两枪击穿。
拎着三角巾的他仿佛发呆似的站着,手中三角巾还向少年扬了扬。
随即他高大强壮的身体沉重的向下倒去,
“呜呜呜呜呜……”
紧咬着牙的少年转过脸去,再度按下重机枪的发射钮,民24再度发出射击声。
这次那枪声便像石美壕希望的那样,“突突……突突突……突突……”仿佛一首节奏鲜明的歌谣。
子弹与掷弹筒依旧密集,可有些与大楼上的枪声以及呐喊,化成了一首这时代最雄壮的歌声。
虽然日本陆战队员依旧人多势众,虽然他们依旧枪火犀利。
那又怎样,当国家危难,必有英雄出之于少年,必有豪杰将起于曲巷,又岂是蕞尔小国可以蚍蜉撼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