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宁煦,胡世杰眼中满是震惊和不可置信,方才景嬷嬷拿着荷包去宫里找他,说她的主子嘉亲王侧福晋芙蕖要见他时,他就吃惊不已,毕竟这个荷包可是宁煦佩戴了十多年的,是冰若当初给宁煦的护身护啊,怎么会在芙蕖身上呢?
他怀着满心的疑惑前来嘉亲王府,却没想到他眼中的嘉亲王侧福晋芙蕖竟然唤他大师父,而且这眼神……这眼神分明是宁煦看着他时才有的啊。
“大师父,是我,我是宁煦。”宁煦看着胡世杰,颤声道。
“孩子,你快起来。”胡世杰眼中也闪动着泪光,伸手将她扶了起来。
“大师父,大师父。”宁煦紧紧抱住胡世杰,泪水夺眶而出。
一年多来,她不敢去见胡世杰,不敢去见这世上仅剩的牵挂,她怕自己给他带去灾难,可此时此刻,看着胡世杰越发苍老的脸,宁煦觉得自己错了。
大师父在这世上早已没有至亲了,随着嬷嬷和二师父的死,大师父就连朋友也没有了,自己是他仅剩的亲人啊。
而她却选择远离他,当真该死。
“宁煦,告诉大师父,你怎么会在嘉亲王府,大师父不是将你送出宫了吗?”半晌,胡世杰看着宁煦,无比急切的问道。
“送出宫了?大师父何时将我送出宫了?”宁煦连忙问道。
“这……你怎么记不得了,是去年啊,你二师父为了救你丢了性命,大师父将你从井里救出来后,想法子偷梁换柱,用宫女芷溪的尸身代替了你,将你送出宫去了啊,你……。”胡世杰说到此猛的一顿,随即看着宁煦,慢慢长大了嘴巴道:“送不出去的不是你,是芙蕖,对不对?”
“嗯……。”宁煦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激动的泪水:“姐姐她没有死,真的没有死,大师父,谢谢您,谢谢您。”
宁煦的心已经被喜悦填满了,她的姐姐芙蕖没有死,没有死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胡世杰已经完全糊涂了。
“大师父,当初我得知王爷和福晋想要杀姐姐,心中很担心,姐姐那时候又因中了暑气身子虚弱,我怕她撑不住被人下了毒手,加之我那时候失去了嬷嬷,万念俱灰,便……便想代替姐姐去搏一回,帮她逃过死劫,没想到阴差阳错之下,姐姐竟然会丢入水井里,我得知姐姐的死讯,很伤心很难过,便继续以姐姐的身份活着,想替她和二师父报仇,因此一直留在嘉亲王府。”宁煦压低声音道,毕竟隔墙有耳,这事太过骇人,她谁也不想告诉,更不想被人听了去。
“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我就说,怎么那日我将你救出宫后,你好几日不言不语,说话也和平日里不一样了,原来……那不是你,而是芙蕖。”胡世杰看着宁煦,脸上露出了笑容,他已经不记得自己多久未笑了。
“是啊,大师父,那是姐姐,不是我,大师父,您告诉我,姐姐去哪儿了?她如今安全吗?”宁煦低声问道,心中满是雀跃。
“大师父将她当做你,便按照你嬷嬷临死前安排的那样,将她送到了富察府,送到了瑛儿福晋身边,福晋收她做了干女儿,带着她离开了京城,找永瑄阿哥去了,永瑄阿哥年前回了京城富察府,我曾去富察府上打探她的消息,这会……她在盛京,在富察府盛京的别院内。”胡世杰看着宁煦笑道。
他之前将远在盛京的芙蕖当做宁煦,心中很是牵挂,毕竟一年半未见了,心中还有些不快,觉得那丫头没良心,一年半不回来瞧自己一眼,正打算正月十五一过便向皇帝请旨前去盛京行宫办一些事儿。
办事只是由头,他是想去见她,可此刻知道自己要见的人就在眼前,胡世杰自然打消了这个念头。
“姐姐被瑛儿福晋收为了干女儿,如今正在盛京富察府的别院内。”宁煦一边低声念叨着,眼泪也留了下来。
“大师父,只要她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宁煦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
“何止没事,我看那丫头就是故意不说明一切,故意顶着你的身份逃出了这金丝笼子,逃避了本该她承担的一切,她这会不知多逍遥快活呢,大师父年前去富察府打探她的消息,听说瑛儿福晋给她找了一门好亲事,过不了几个月她便要嫁人了。”胡世杰有些不满道。
在他看来,芙蕖离开那可是走大运了,而自己的宁煦却留在王府受苦,特别是想起昨儿个小福狗伤人的事儿,胡世杰更觉得心疼和气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