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而皎洁的月光铺洒在大地上,院子里仿佛染上了一层银光格外美丽。
景嬷嬷和含烟、乐瑶她们静立在院子里,三人均为开口,而原本被景嬷嬷打发走的夙华也带着两个丫鬟立在她们身后。
“我方才好像听到主子唤我了。”景嬷嬷对身边的含烟道。
“嬷嬷该不会是听错了吧。”含烟有些诧异的看着她。
“含烟说的是,主子要叫也是叫王爷,怎么会叫您。”乐瑶捂着嘴笑道。
“你这死丫头倒是消遣其我老人家来了。”景嬷嬷戳了一下乐瑶的头,随即对她们二人道“时辰不早了,更深露重,外头天凉,你们回去歇着吧,这儿我守着便成。”
“这可不成,嬷嬷您年事已高,这儿理应有我二人守着才是。”含烟连忙说道。
“不碍事,你们是小丫头,嗜睡,我老了,睡得少,这会子回去也难以入眠,去吧,到了下半夜来换我。”景嬷嬷柔声道。
“是。”二人见她这般说,也不再勉强,便往自己的屋里去了。
“嬷嬷您人真好。”站在一旁的夙华笑着说道。
景嬷嬷闻言只是轻轻颔首,并未说些什么。
夙华见此,也不再自讨没趣了,反正主子只是交代她跟在侧福晋身边,凡事多留个心眼而已,这难缠的景嬷嬷,她还是不必理会了。
几人守在院子外头,约莫到了夜半时分,突然有个小厮进了院子,在夙华耳边低声道:“夙华姐姐,不好了,出事了,福晋命奴才来请王爷。”
“王爷和侧福晋歇下不久,这会去请王爷,只怕有些不便啊。”夙华有些为难道,随即压低声音道:“到底出了何事?竟然深夜来找王爷?”
“刘佳侧福晋的三格格出事了,方才一直闹肚子疼,在床上打滚,福晋也被惊动了,派人去请了太医,太医此刻也素手无策,北院里都闹翻天了,还得请王爷过去啊。”小厮连忙说道。
夙华闻言轻轻颔首,却见身前的景嬷嬷正回过头看着她,随即上前一步道:“嬷嬷,这该如何是好?”
“既然出了大事,自然要找王爷前去做主,你且等着,我进去求见王爷和侧福晋。”景嬷嬷脸上满是不悦,但又不得不去。
此刻,内室之中,宁煦躺在嘉亲王的怀里,已沉沉睡去了,嘉亲王也进入了梦乡,景嬷嬷站在帷帐外头唤了好几声,嘉亲王才惊醒过来。
“何事?”嘉亲王语中带着一丝不悦,近日来他第一次睡得这般熟,没想到却被唤醒,自然不快。
“启禀王爷,方才有小厮来报,说三格格病了,腹痛不止,福晋已派人请了太医,却不见好,请王爷您过去。”景嬷嬷连忙恭声道。
嘉亲王一听说女儿病了,心中一惊,便欲坐起身来,他看着在躺在自己怀里沉沉睡去的宁煦,轻轻叹了一口气,慢慢将手臂抽了出来。
“外头候着吧,本王即刻便来。”嘉亲王坐起身来,对景嬷嬷道。
“是。”景嬷嬷应了一声,退下了。
嘉亲王并未惊醒宁煦,走时还端详了她片刻,帮她盖好被子才快步离去了。
这些年来,他陆陆续续有过好几个孩子,可如今尚在人世的却寥寥无几,他自然更加看重这些孩子,三格格又是活着的孩子中最大的,他一向喜爱的很,此刻听说女儿病重,自然心急。
嘉亲王走后,景嬷嬷便进了内室,如同往常一样守在主子身边,但她并未吵醒宁煦,在景嬷嬷看来,今夜算是主子的新婚之夜了,王爷虽然是不得已离开的,但哪个女子不在意呢?
景嬷嬷不想她醒来时伤神,因此伺候的格外小心。
嘉亲王快步去了北院后,发现北院内灯火通明,人来人往,嫡福晋喜塔腊氏正在院子里指挥者奴才们忙进忙出,就连侧福晋完颜氏也在一旁站立着,而屋内隐隐约约传来了刘氏断断续续的哭声,气氛格外沉重。
“出了何事?”嘉亲王上前问道。
“启禀王爷,三格格腹痛不止,痛的在地上打滚,不知是不是得了绞肠痧,太医正在看诊。”嫡福晋连忙禀道。
“绞肠痧。”嘉亲王闻言面色凝重,这病一不留神可是会出人命的。
“王爷放心,宫里最好的太医都在这儿了,三格格吉人天相,一定会逢凶化吉的。”完颜芳菲在一旁柔声道。
“本王进去瞧瞧。”嘉亲王说罢便欲进去。
“王爷,您还是在外头等着吧,屋里人太多了,您去了,太医们必定战战兢兢,反而不好医治了。”喜塔腊氏连忙说道。
“也罢,本王就在这儿等着。”嘉亲王脸上满是焦急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