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作为帝王,自然不会听信一方的片面之语。
“皇阿玛,嫡福晋说,儿臣的额娘当初争不过她,如今将儿臣送到王爷身边就是和她作对,嫡福晋还说,皇阿玛您老糊涂了,竟然对儿臣这般好,所以,她要杀了儿臣,她让她的宫女夙兰拿出簪子杀儿臣,没想到儿臣躲开了,她自个却受了伤,皇阿玛明鉴,儿臣即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杀人。”宁煦抬起头回道,眼中满是决然。
“朕老糊涂了?”皇帝闻言看着喜塔腊氏,眼中满是怒色。
“皇阿玛,儿臣从未说过这样的话,是芙蕖污蔑儿臣。”喜塔腊氏连忙辩解道。
皇帝闻言,看着又要争执的两人,猛地一拍桌子喝道:“都给朕住嘴。”
面对盛怒的皇帝,两人心中皆猛地一颤,一时竟然都不敢再开口说一个字儿。
“这事孰是孰非,朕心中自有定论,朕不想动你们,你们都给朕回去面壁思过,若敢再犯,定然不会宽恕。”皇帝毕竟老了,听她们这般吵闹只觉得心烦气躁毫无耐心,只想她们快些离去。
“是,儿臣告退。”两人不敢不从,立即退了出去。
出了养心殿大门,喜塔腊氏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招置之死地而后生果然管用,无论皇帝心中是否有定论,反正她已经躲过这一劫了,可一看着自己身边的对手毫发无损,自己却受了伤,喜塔腊氏便恨得牙痒痒的。
“你等着,本福晋一定不会饶了你!”喜塔腊氏冷声低喝道。
“真是卑鄙,怪不得众人皆说你不配做王爷的嫡福晋,王爷前途无量,有你这样的女人在身边,真是可悲,也怨不得皇阿玛要选我入王府做侧福晋,还以嫡福晋之礼迎娶,终究是看不起你这个儿媳妇,哼……到底是小门小户出生的,只会耍些小手段,上不得台面。”宁煦说到此故意靠近喜塔腊氏,压低声音笑道:“就凭你也想有朝一日成为高高在上的凤凰,真是痴人说梦,既然你这般对我,往后可别怪我心狠手辣,你不是一直觉得我额娘当初争不过你,我也会输给你么?咱们走着瞧。”
宁煦说完,看着喜塔腊氏那铁青的脸,只觉得解恨无比,人家都想要她的命了,她难道还不还击吗?
“你……你……。”喜塔腊氏摇手指着宁煦的脸,气的半响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福晋若是没有事儿,芙蕖便告辞了,为了保命,芙蕖今儿个便不回咸福宫了,颖妃娘娘请芙蕖去永寿宫做客,姐姐,咱们改日再见。”宁煦看着喜塔腊氏因生气而涨红的脸,突然笑了起来,柔声说道。
“你给本福晋滚。”喜塔腊氏忍无可忍,怒喝道。
“姐姐,这可是养心殿外头,说话小声些,否则被皇阿玛知道了,您会更受皇阿玛厌弃,姐姐好自为之吧。”宁煦说完,转身扬长而去。
此刻的宁煦心中很不是滋味,喜塔腊氏毕竟是绵宁的额娘,她跟在绵宁身边多年,将绵宁当做亲弟弟一般,爱屋及乌,喜塔腊氏作为绵宁的额娘,即便从来没有正眼看过自己,但在宁煦心中也是无比尊重她的,那日在御花园,无论喜塔腊氏出于什么样的理由,将自己从惇妃手上救了出来,也算得上救命之恩,她不该如此与喜塔腊氏说话才对,可……此时此刻的她,不是宁煦,而是姐姐芙蕖,她要站在姐姐的立场上说话做事。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钮祜禄-芙蕖,本福晋总有一日会毁了你。”喜塔腊氏紧握双拳,看着对手远去的背影,冷然道。
“福晋放心,既然除掉芙蕖侧福晋是王爷的意思,那她绝逃不过去,即便这两日在宫内娘娘不能除掉她,往后回到王府也没有她的好果子吃,王府那么多姬妾,甚至不用福晋你出手便能如愿以偿了。”夙兰见主子如此生气,连忙低声安慰道。
喜塔腊氏闻言眼前一亮,是啊,要知道府里那些姬妾们对着芙蕖也是没有好印象的,否则也不会刚刚进门便被众人联手摆了一道,如今还未被王爷宠幸,甚至让王爷起了杀心,她何不利用这一点,让那些女人去对付这芙蕖呢。
“你说的是,时辰不早了,我们回咸福宫吧。”喜塔腊氏抬起头看着天,此刻天刚刚黑下去,是该回去了,这个时辰,绵宁一定在咸福宫等着她吧,一想到儿子,喜塔腊氏心中的阴霾便渐渐散去了。
“是,福晋。”夙兰应了一声,扶着喜塔腊氏往咸福宫的方向走去。
两人走过白日里与宁煦争执动手的地方,皆微微一顿,这儿离咸福宫已不是太远了,东西十二宫离皇帝的养心殿本就不远。
“本福晋真是后悔,若今日身边带了练家子,这会那芙蕖早就去见阎王了,哪里还会在本福晋面前嚣张。”喜塔腊氏恨恨的说道。
因心中郁结,她只觉得自己肩膀上的伤更严重了。
“那边有石凳子,福晋过去歇一会吧。”夙兰见自家主子有些痛苦的捂着肩膀,便知主子触动了伤口。
“嗯。”喜塔腊氏应了一声,在夙兰的搀扶下做到了石凳子上。
“那个芙蕖也不知是走了什么运,竟然让皇阿玛另眼相待,时时刻刻都护着她,夙兰,你说皇阿玛该不会是看上这丫头了吧。”喜塔腊氏突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