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庭蛟脸色发白,那该死的马,回去一定要腌了它,必须得腌了它!他气息不匀,衣裳散乱,见他行过来也不在意:“难得皇兄有心,竟然派你沿途护送。”
章旭闻言一窒,觉得这小王爷实在是可爱得紧,他徐徐靠近。沈庭蛟手扶着山岩,凉风透体而过,扬起白色的衣袂,在满山软绿柔红之中,更显得冷豔而荏弱。
章旭是个沉稳的人,否则沈庭遥也不会特地派他来办这事。但美人临风,那万般风情又岂是常人能抵挡的。他行到沈庭蛟面前,见沈庭蛟恹恹地蹙了眉,身上的体香合着山风隐约掠过,撩得人心头骚动难安。
福禄王,天子幼弟,天潢贵胄,偏又生得如此粉雕玉琢的模样,他又如何不迷陷呢?
他伸手碰了碰腰际,那里佩着一柄钢刀。沈庭蛟也在望他,似有些不解:“你这般看着本王作甚?”
他轻启檀口,声若金玉。章旭更是把持不住,脑中一热,已经上前搂住了他。章旭是武夫,身材高大,瞬间已将他压在身下。沈庭蛟悖然大怒:“章旭,你放肆!”
那章旭双手不停,忙着扯他腰间的丝绦:“我的九爷,反正你马上也要香消玉殒了,临死之间属下陪你乐乐,也算是尽尽旧谊吧!”
而路边的小山丘后,深草丛中,有人低语:“檀公子,还不动手么?”
檀越坐在茂密的苦蒿草后,自顾自拭着剑:“急什么?大当家命我们最后关头再出手。九爷的活春-宫,很少能亲眼见到的。”
身后人几次欲开口,终于压了下去,一群人默默地瞪着山道间犹自行凶的章旭,粗重的喘息声勾得心中痒痒,却得绷紧了面皮。
这厢众人无语,那边章旭已伸手扯了沈庭蛟的长裤,檀越正准备起身,不想那道边一声闷哼,良久无其它声响。倒是沈小王爷漠然起身,自穿好衣裳。章旭倒地不起,他抽了其腰间的长剑,一把将那惹祸的物什连根削断,姿态随意,如同削了一截胡萝卜,声音却冷淡嫌恶:“最讨厌被人当受了!”
那边老三已经瞪大了眼睛,似乎也吓呆了——这个受居然也会杀人?
章旭躺在地上不动,他不放心,又上前将头剁了,方才掷剑于地,用老三马鞍上的水囊洗净了手,方才牵了缰绳。想要上马,犹豫半天最终仍是叹气:“算了,我骑你,还不如你骑我呢……”
他牵着马,悠悠地往陕州的官署行去。
等人走得没影了,檀越几人方从草丛出来,路边章旭早已没了气息,血从腔子里咕噜咕噜地冒出来,犹带热气。一人上前仔细检查了一番,面色凝重:“他的第三节脊骨被挑断,下手极为精准。”
檀越还剑入鞘,沉声道:“我前去沿途保护,你几人回护大当家,禀明情况。”
几个应声而去,他在尸身面前站了好一阵——这个人到底是急智,还是深藏不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