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桐去见到邢九时他正倚在院子里的躺椅上,头上包着白纱布隐隐的透出鲜红色,看来她父亲下的手挺重的,砸的口子还不小。
照理说出了这档子事,她那个赌鬼父亲应该是被打个半死断手断脚的,或者是直接送警察局然后判刑关个一年半载,而现在他们竟然不想追究这个刑事责任也没有动手,摆明了想要她付出更高的代价。
苏桐不敢多想,走上前去规规矩矩的打了个招呼:“九哥,您好。”
“好不起来了,苏汉声的手劲还挺大的,脑袋直接给我开了个瓢。”邢九皱了皱眉,他要不是这么多年修身养性把那些见不得光的生意收起来的话,真的是要把苏汉声的手指切两根下来。
“真对不住您,您看医药费还有营养费什么的该多少,我这两天就给您送过来。”苏桐从小在暗巷中长大也算是见过不少事的人,知道有的时候她一定要把资格放到最低,这样才不会让自己难做。
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她就仗着这个软脾气让邢九答应不再借钱给她父亲,今天希望也能渡过这一劫。
“这都是小事,那三瓜俩枣的我也犯不着叫你来,听说你在夜皇里跳舞?”邢九自然有他的打算,这是颗摇钱树,他总得连根挖走才能安心。
“我在莫老板那里借了一千万。”这个事她不用瞒着邢九,说来借这钱就是还他的财务公司的。
“这是一千万的支票,你拿去给莫怀远然后晚上开始来我这儿,一样是跳这个舞,我多分你一成你还钱也快。”邢九眯着眼睛,眼底透着精明的光把苏桐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这姑娘确实美得勾魂。
“放心,我这个人只为赚钱别的不感兴趣,而且在我这里你可以挑客人我给你这个特权。”邢九在云城也算是有点份量的人,这句话说起来底气十足。
“那我去跟莫先生谈一谈,谢谢九哥给我这个面子。”苏桐依旧客气的说着,她不知道莫怀远放不放人。
连她自己都清楚,她是夜皇里最当红的舞姬,要走的话未必那么容易。
如果是莫怀远不放人,那就跟她没有有关系了。
“我欣赏你这个性子,做事干净利落识大体。”邢九笑着点了点头,手下人已经把一张一千万的支票送到了苏桐的面前。
苏桐接过了那张支票,薄薄的一张纸却是有千斤之重。
去医院探望了母亲,直到暮色开始降临时她才来到了夜皇。
怀里揣着那张支票有些忐忑。
当初是她主动来求莫怀远的,人家当时干干脆脆的把钱借给她了,现在立刻还钱说不干确实有些说不过去,但是她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哪条路对她来说都是死路。
莫怀远的办公室在楼顶,是一间全用玻璃建造的房子,四周缓缓的淌下一层水幕看着里面透着耀眼的光,但是却什么也看不清楚,若隐若现的显得神秘优雅。
敲门之后进去,才发现办公室里并不只有莫怀远一人。
黑色的沙发上赫然还有顾衍,一身黑色的西装似乎快要溶入这夜色之中,只有西装上的袖扣隐隐的散发着幽冷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