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1 / 2)

道医 拉棉花糖的兔子 2654 字 2023-05-15

周锦渊和容细雪入住的是双人间,有两张单人床。

晚饭后回到房间,容细雪用平板电脑继续做他的功课,周锦渊则趴在床上看看自己之后要上课的ppt,有没有还可以再完善的地方。

这时候一个视频通话请求弹了过来,周锦渊一看是罗校长,心知肯定又是开学后课程的事情,他飞快瞄了容细雪一眼。

要去容细雪他们学校开课的事,周锦渊还瞒着他,怕被发现,当即就把耳机翻了出来,插上后再接通,说话的时候也注意措辞,避开了关键。

本来以为自己的动作已经很轻了,容细雪却侧头看过来一眼。

周锦渊默默用电脑挡住自己的脸。

容细雪觉得有一丝不对,等周锦渊通完话后,他放下平板电脑,一转椅子,面对周锦渊问道:“哥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周锦渊还趴在床上,这么看容细雪有点居高临下的意思――虽然大部分时候都是类似角度。但这次可能有些心虚,周锦渊格外敏感。

他一下坐了起来,觉得这个高度还是不够,又站在了床上,“你也太多疑了!”

容细雪抱臂打量他,“那就是有了。”

周锦渊:“……”

容细雪其实也没有要继续追问的意思,估计也不会是什么大事,他正要转回去,周锦渊却忽然嘟囔道:“这要是偷偷找了对象也绝对瞒不住――”

容细雪动作一下停滞了,表情瞬间变得微妙。本就颜色偏淡的眼瞳在冷色的灯光下显得竟有些残酷,又或者是倒映着残酷。

周锦渊看到这个表情便有些发怔,太陌生了。

只见容细雪霍然站起来,两步上前。

周锦渊明明是站在床上俯视容细雪的,被这突然且有压迫感的动作吓到。

容细雪单膝跪上床,他就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一个不稳地跌坐在床。

容细雪倾身环住他,虽然没有任何肢体接触,但已是离得十分近。

周锦渊本能想防御,但他忍住了,“突然这么凶猛干什么?”

容细雪在这一瞬间已经有点后悔,不是这个动作,而是刚才下意识的眼神,但已经来不及了,他勉强一笑道:“只是很惊讶。”

这个理由普普通通,不上不下,可周锦渊就是觉得哪里不对。

他们有过比现在亲密得多的姿势,但没有任何一次像现在一样让他感觉不对劲,这是潜意识,是直觉。

“哦……开玩笑呢……哈哈。”周锦渊干巴巴地道,虽然有点不安,但还是没动弹,否则岂不是显得他很怂了。

“是吗?”容细雪本来是后悔的,当他发现周锦渊细微的情绪后,却又有些快意。毕竟两人原本的关系是他最大的优势,也是他最大的劣势。

也许早应这样了?与其恐惧,患得患失,在安全线内试探,退缩不前,甚至时而想着是不是该放弃――可是,这样冒险――

容细雪有些微失神,周锦渊还没察觉到,直觉里他想找了个话题,索性就这样说了,“是啊,哎其实我答应了你们校长,下学期去你们那里开课!”

明明是瞒了很久的“惊喜”,周锦渊迅速把它抛了出来。

容细雪的心神被拉回来了。原来是这样。

“周老师。”容细雪紧紧盯着周锦渊,半晌才低喊了一声――

而后很快便起身了。

他已坐回去了,背对周锦渊继续忙碌。

但周锦渊还瘫在床上,有种受惊的感觉,刚才容细雪那么喊他,他有种一个激灵的感觉,然后指尖好像都有点酥□□麻的。只觉眼前是小雪,又不是小雪。

周锦渊坐起来,怔怔看着容细雪的背影。刮目相看啊。

指尖还残留着那种□□……周锦渊出神地想,首先排除脑血栓、神经炎、颈椎病等病,应该是刚才手长时间抵着床压迫神经了,我立刻活动起来!

……

第二天早上,周锦渊他们又去酒店的餐厅吃早餐,这时大多也是这次研修班的人。

周锦渊正在打绿豆粥,抬头一看,发现尤自然就在对面倒苹果汁。

不过,相比起昨天见面时,他的精神奕奕,今天好像憔悴多了,脸还有点浮肿。更明显的是,他头上和手上还顶着几根针……

仿佛察觉到了周锦渊的目光一样,尤自然抬眼看过来,当时就打了个寒颤。

尤自然嘴唇动了几下,想说什么的样子,又咽了回去。

周锦渊冲他灿烂地笑了一下。

尤自然像被惊了的兔子,迅速逃开了,经过昨晚的恐吓,没敢再惹他。

这些道士太阴险了――尤自然想,他昨天偷听到周锦渊的话,吓得不轻。他既然都学中医了,对道家学说多少有了解,也听祖父说过一些老年间神乎其神的事情。

昨晚回房间后,尤自然愣是不顾室友反对,把所有灯都打开了。就怕自己白天怼了周锦渊那么多下,他会不会咒自己之类的。

尤自然总疑心房间里有什么动静,半夜还继续不顾室友反对,爬到他床上和他挤着睡,一晚上拢共才睡了五个小时,早上起来脸肿成猪头了,自己扎了几针。

周锦渊见果然奏效了,得意地端着盘子走回座位上。

……

上午,研修班就要在夏都中医药大学开课了,来自海内外的学员有数百名,齐聚一堂,先由培训中心的专家讲话。毫无疑问都是些套话,回忆一下研修班的历史、意义等等。

周锦渊坐在下头走神,直到上面有人说,请这次活动赞助方某中医基金会的金主梁月称先生讲话,四周响起了细碎的惊叹声,他才回身看向上头。

只见门外正慢慢走进来一人,天气炎热,他却包裹得严严实实,一身深色西装,仿佛病弱一般,行动间较为迟缓,由人搀扶着。

他的五官实在是惊为天人,有着雌雄莫辨的美感,一双丹凤眼如点墨一般,极具华夏古典风情,唇色不染而朱。

但纵然有这种种前提,他举手投足间却自有让人无法轻视的气场。大家慢半拍将他与基金会的金主对应起来,这就是那位梁月称先生?

步履虽慢,却叫大家的目光都不禁跟随着他,尤其是那些国际学员,这简直是他们来到华夏后,看到最东方又最美的人。直到他行至台上,在讲台后站定,目光巡视了全场一周。

周锦渊也和他有那么大概零点几秒的对视,这目光清凌凌的,让人在夏天很是醒神。

这位梁月称先生用玉石敲击一般悦耳的声音,开始发表他的讲话,感觉不管内容是什么,都能把人给洗脑了。

明月就坐在周锦渊的左手边,她有点难掩兴奋地:“老师,天啊,这个人,你觉不觉得……”

周锦渊肯定地点头:“有病!绝对有病!”

明月:“……”

周锦渊:“步履不稳,较为体弱,就是单这样看不出究竟怎么了。”

周锦渊转头看向明月,“你觉得呢?”

明月疯狂后悔,刚才为什么要和清风争着坐老师另一边的位置,这就突然考试了。

她流着泪道:“是,是,我想会不会有些气血不足。”

……

等到那位梁月称先生也简单说完,就正式由专家上去讲课了,第一位是灸法派的前辈。

这次的课程,主要都是以实操为主。当然,经络辨证也是少不了的,华夏传统观念向来是,针灸治病,离不开经络研究,必须强调经络和穴位。

实操部分,讲师会直接请在场的学员自愿报名,上来接受手法演示。

周锦渊听得也很认真,学无止境,难得有机会,博采众家之长。他还注意到,梁月称讲完话后没有离开,而是在前排坐了下来,离周锦渊也只有一排所隔。

周锦渊一开始怀疑他想现场抓一个专家给自己诊治,后来又想,人家既然是某中医基金会的人,平时也少不了接触名家,可能早就诊过,也可能只是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