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人”如意既是气闷,又觉失望,她站起了身子,眼见四下里均无人烟,好似这天地间只有她与呼延钊两人,如意想起丈夫,心里一酸,忍不住落下泪来。
“你哭什么?”呼延钊看见她的泪水,皱起了眉头。
“我想我夫君”如意的泪水晶莹的挂在两腮上,她看着呼延钊,抽噎道;“你如果真把我带去漠格,我我怕我再也见不到他”
说到这,如意难过极了,一颗心好似让人攥在了手心里似的,说不出的疼,眼泪不由自主的也是落得更凶。
“他不过是区区一个护卫,又哪里能比得过我?”呼延钊不解,道;“你跟着一个将军,不比跟一个护卫要强?”
如意摇了摇头,她的眼瞳因着落泪的缘故,显得越发澄澈,“不管他是谁,我都要和他过一辈子的,我只求你,你发发善心,饶过我吧。”
“你这年纪还小,等你随我去了漠格,我们漠格有的是一望无际的草原,皑皑的雪山,和看不到尽头的沙漠,你可以在草原上骑马,在沙漠上骑骆驼,你随我去过一阵子,保管你会将大祁的一切忘个干干净净。”呼延钊丝毫不以为意,开口道。
“不论我在哪,我都不会忘记他的。”如意脱口而出了这句话,想起与丈夫的点点滴滴,心里既是酸楚,又是难过,她看着呼延钊,倒是横下心,说了句:“你若真要带我去漠格,倒不如你把我杀了吧。”
呼延钊见她眸心漾着的满是凄清与决绝之色,不免微微一怔,他坐在那儿沉默了片刻,才道:“你们大祁的女子多是孱弱之辈,你又何必这般忠烈?”
如意眼瞳中浮起淡淡的氤氲,她忍着喉间的酸涩,轻声道:“当初,别人都看不起我,他们都骂我,欺负我,就连我亲哥哥也都不管我的。”如意想起当初在西河村,她让夫家退婚,受尽了村人的唾骂,当真是走投无路了,而祈云义却如天神般从天而降,将她从泥泞中拉了出来。
“只有我夫君,他不嫌弃我,娶了我之后,他连一句重话都没和我说过,他把好吃的都留给我吃,家里的重活也从来不让我插手,如果没有他,我现在兴许早已不在人世了。”想起往事,如意鼻尖酸楚难当,说到最后,已是语带哽咽。
“他和我说过,让我不论遇到什么事,都要保全自己的性命。可对我们大祁的女人来说,名节却比性命还重要。”如意将泪水忍了回去,她迎上呼延钊的眼睛,已是暗地里下定了决心,与他道:“我跟着你走了这些天的路,是因为我答应过我夫君,要保全自己的性命,可现在,我再不会跟着你走一步路了。”
呼延钊眉心拧了起来。
“你要么放了我,要么杀了我,就算你有武功,我也不怕你。”如意的小脸上满是认真的样子,她的眼睛清澈,虽是柔柔弱弱的站在那里,眼底却如她口中所说那般,透着无畏。
呼延钊却是笑了,他睨了如意片刻,道:“你一个小丫头,我杀你做什么。”
“那你就放了我。”
呼延钊沉思片刻,他看着如意的眼睛,又是问道:“你自己想清楚,当真不愿跟我回漠格?”说完,呼延钊又是加了句:“回漠格,我会许你荣华富贵。”
“我不稀罕什么荣华富贵,我只想和我丈夫在一起。”如意说的是心里话,呼延钊听得清楚。
正因为清楚,才觉得莫名的震动,他收回目光,刚欲开口说个什么,耳朵却是极其敏锐的捕捉到一阵马蹄声,在向着自己的方向行来。
呼延钊站起身,凝目望去,未过多久,就见一支轻骑出现在道路前方。
如意也是看见了那一支骑兵,她的心跳的快了起来,只不知道来人是不是祈云义,直到那一支骑兵离得近了,就见当先那人身形挺拔,胯下一匹骏马,黑发高挽,目似寒星,不说祈云义还有谁?
“夫君?!”如意想也不曾想,便是冲着祈云义喊出了两个字,她刚欲迈开步子,向着祈云义奔去,却被一旁的呼延钊一把拉住了手腕。
“你喊他什么?”呼延钊浓眉紧皱,“祈云义是你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