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计修宴冷着一张脸,可语气中却没有半点呵斥的意味,甚至紧握她手的力度都没有丝毫松懈,眼底微闪无奈和温柔。
周敏憋憋嘴,看了眼柳泽恢复血sE的脸,也感觉空气里不在紧绷后,抬起被计修宴一直紧握着的大手,说道:“……那你先放开我吧。”
计修宴这是才发现,他一直紧抓着周敏的手,触电般松开,轻咳掩饰慌乱的羞恼,挥手赶人:“走吧,快走。”
周敏捂着嘴,偷笑,飞快在他额头落下一吻,转身提着裙子就跑了,在即将离开拉拢房门的时候,温柔注视里面主位的男人,认真说道:“相公,你要一直记得,你有我和安安,我们会永远陪着你。所以,不准乱发脾气……吓坏柳先生。姚姐姐会哭的!”
说完就阖上们,留下吃了一嘴狗粮,齁甜到腻的柳泽一脸尴尬又无语的坐在原地,计修宴神情也因为周敏那句‘永远陪着他’的话,微微弯了嘴角,至于其他,他直接无视。
周敏离开,似乎也带走了计修宴身上那温柔的少年神态,留下的是一个掌控天下的沉静冷漠的Y谋家,看向柳泽:“……你害怕我?”
“现在不怕了。”柳泽通过刚刚那旁若无人撒狗粮的两人相处模式,想通了一些事,不在陷入焦虑和慌乱中,逐渐又恢复了那副沉稳的模样:“主公,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简单。”计修宴满意的看着柳泽情绪的几经反转,虽不懂他为何又改变了心态,但无疑他此时的接受,已经通过了他的第一轮考验。
“安安该启蒙了,但缺少一个伴读。”
柳泽一愣,立马明白计修宴的用意,瑾深是秋娘的命,而秋娘是他的命,计修宴想要将他真正收为‘自己人’。
至于原因,结合之前计修宴说,三天后离开凉城来看,怕是想要他在他离开之际,稳定西北,为……
柳泽视线瞟向那盘JiNg致的糕点。
为……周敏保驾护航。
柳泽高深一笑,明白了计修宴的谨慎,他终是和自己一样,是个有了软肋的人。
“瑾深很喜欢安安,秋娘也很喜欢夫人,想必不会排斥将瑾深送到城主府给小少主做伴读。”
两个聪明的人,对视一眼,看明白了不用说的太透的新交易。
计修宴抿唇一笑,拿出一块玉佩放在桌上,玉佩上只有一个简单的枫叶图形:“拿着他,去找李环,从今以后,你就是‘秘阁’一员。你以后也可从秘阁拿取你可以拿取的东西。”
“秘阁?!”这个陌生的组织,让柳泽一时间有些愕然,看着桌上的玉佩,神情短暂的恍惚了一下,随即想到了这几年,计修宴每隔一段时间都会神秘的收到九州各地的隐秘信息和一些极为珍贵的药材,明明不活跃在九州大地,偏安一隅,却将九州最新的所有形势都了然于x!
知道计修宴身份开始,柳泽就将曾经脑海里一些觉得古怪又运气的事情,一串,逻辑开始闭环。
“看来,当年半路捡到重伤的李环,也是一场做给我们看的戏,只为给暗处的人一个新身份,重新走到yAn光下。”
“不然呢,你以为随手捡的一个受伤乞丐,就是一个武功高手还对你忠诚有加的人?还是说,你觉得我当初诈Si逃出流放地后,选择西北是一个随意的决定?图此地的偏僻还是图这里的贫瘠混乱?”
计修宴笑着站起身,走到窗边,眼神示意柳泽过来。
柳泽走到计修宴身边,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城主府内,那些来来往往在院中忙碌的下人:“曾祖父曾对我父亲说,最好的藏兵之处,是藏于民。你猜猜,这些你看见的仆人,大街上偶然擦肩的路人,有多少是秘阁伪装的人。你又猜猜,九州各府中,有没有秘阁的人?整个九州,又有多少秘阁藏于民间,做一乞丐,花娘,贩卒,官僚,侍从,下人,奴隶……”
计修宴转头看向惊楞的柳泽:“当年,太宗将只有元朝正统皇帝才知道的‘青龙卫’藏在西北,同时也下了一道密旨:先太子登基为帝方可回朝护君。元朝之正统帝位,从不看玉玺落何处,龙椅坐何人,只看谁真正执掌‘青龙卫’。”
“若先太子发生意外,所有‘青龙卫’解甲为民,原地等待执棋人唤醒‘青龙卫’。拥护先太子之直系后人为新帝,清君侧。”
计修宴平静的说出那只有计太傅才知道的第三道密旨,不知从何处拿出了一枚黑子,在指尖把玩。
“高宗以为,他骗来了先太子手中太宗留给他的密旨,皇位就高枕无忧?就能为他最Ai的三儿子保住PGU下不属于他们的皇位?呵呵,可笑,高宗自以为谋划周全,却还是玩不过自己的父亲。不得不说,有时候,民间的话,还是很有一番哲理。”
“姜,还是老的辣……。”
柳泽又被太宗这一手预判,后手狠狠的秀了一脸:“所以,太宗下的不是一明一暗两道旨意,而是一明两暗三道旨意。”
随后视线落在那块玉佩上,走过去拿起来,总觉得哪里有些矛盾,小声嘀咕:“……太宗既然留下第三道密旨,就代表他可能料到先太子有可能玩不过高宗,为先太子留下青龙卫为后手,但为什么又不直接让青龙卫救出先太子,反而眼睁睁看着……”先太子一脉Si的如此凄惨。
柳泽的话,戛然而止,看向计修宴,小心打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