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年夏初江河就能出孝,也就一年多的时间,这时间有点紧,她可没空再继续卧床歇息。
对了,还有新科进士和那些曾经被人贩子抓住的姑娘们的婚事。
太后满脸是笑地抱怨着,“那两个孩子,嘴上答应给人家做媒,最后还不是要劳烦哀家这个当母亲的给他们收拾烂摊子?”
旁边伺候的老嬷嬷附和着笑道:“所以太后娘娘您可要保重好自己,您看皇上和公主都不是擅长那些家长里短的性子,以后还让您给他们继续操心呢。”
皇宫地位最高的四个主子的好心情,让下边干活的宫女太监们分外愉快,觉得皇宫的天每日都是明媚的。
然后,江河终于进宫下聘。
虽然分了公主府,但这年头还是讲究媒妁之言,做主的还是长辈。
“十万两……黄金!”
看清楚未来驸马送来的聘礼,饶是见多识广、在宫里沉浮半生的太后,也不禁摇摇欲坠。
皇帝也坐不住了,惊得站起身,“黄金?真的假的?!!”
一字排开的大箱子全打开,里面的金光让在场的人目眩不已。
太监检查的手都在抖,但他坚强的挺住,一一检查过所有金元宝。
“禀太后、皇上,这些全都是真的。”
皇帝和太后是知道江河的真正身世的,下意识地认为这份聘礼是庆北侯府出的。
太后忍不住轻声问:“难不成庆北侯府被卖掉了?”否则怎么凑出这么多的黄金?
江大夫人傻愣愣地说:“庆北侯府卖了也不值这么多金子啊……不对,玉郎还没认回来,这些聘礼全是他一个人准备的。臣妾本想着等阿白和玉郎换回来后,再送一批聘礼过来的。”
那问题来了,江河哪来这么多钱?
乐阳公主也傻住,“不是十万两银子吗?”
“当然是金子!像公主这般绝世佳人,十万两银子的聘礼,这是笑话谁呢。”江河理所当然地说。
价值九万九千九百两银子的皇后:“……”是啊,这是笑话谁呢?
皇帝顿时不敢吭声,乖巧地坐在那里。
一直被人嫌弃,从来没有世家子弟想娶的乐阳公主一阵头晕目弦,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
“我以为咱们说的是银子。”她喃喃地说,仍是没能回过神。
江河朝乐阳公主笑得格外的温柔,嘴巴却像抹了蜜一样,将几辈子的甜言蜜语都使出来,“十万两银子怎么配得上你?事实上,在下认为别说十万两黄金,就算百万两黄金都配不上你,只有天上的月亮能跟你媲美。”
从未听过如此大言不惭的赞美的乐阳公主觉得自己仿佛喝了一大瓶酒,晕沉沉的,她的脸蛋像是抹上一层胭脂。
皇帝面无表情,发现自己竟然输了,他的甜言蜜语居然比不过一个臣子!
果然秀恩爱要遭报应的!以往他和皇后当着妹妹的面秀恩爱,将妹妹恶心走,现在被妹妹联合她的驸马一起秀回来,更是秀了他一脸的渣。
郑皇后捂着嘴笑,难得见到乐阳这般羞涩的小女人模样,实在太逗了。
胆大包天的江河无视还在发呆的众人,牵起乐阳公主的手。
“虽然我很想用百万黄金向公主表示我的真心,但能力有限,现在只有十万两……”
不不不,十万两黄金已经很吓人了,你想要娶十个公主都没问题!
回过神的众人在心里呐喊,盯着那一箱箱黄金不放。
黄金谁不爱啊,就算不是自己的,多看几眼都舒服。
“我向公主承诺,婚后不要通房小妾,一生一世一双人!我知道公主府的经济压力大,我自认为赚钱方面还有点能耐,公主名下的侍卫军和女兵们,由我来养……公主想招多少女兵就招多少,我一起养了!”
“真的?”乐阳公主也不晕了,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
旁边的皇帝羡慕嫉妒得都不知道说什么了,如果他还有一个妹子就好了,再给江河塞一个,他会不会说文武百官也帮自己养?
秦嬷嬷狂使眼色,暗示公主赶紧装模作样害羞一下,哪个未婚姑娘和男人拉手不害羞的?
“如果你帮我养手下的兵,我马上嫁!”公主眼睛亮晶晶的,“即使你要三妻四妾我也嫁!”
江河的声音温醇如酒,“公主说笑了,这世间哪能找到第二个如公主这般美好的女子,我要是再娶三妻四妾,岂不是一朵鲜花插牛粪上吗?当然我是鲜花。”其他女人是牛粪。
虽然这话说得很不要脸,但看到他那张脸的众人却是深有同感。
就江河这张脸,其他女人哪敢对着他的脸说自己是鲜花?
“这个,江爱卿啊……不,妹夫,你哪来这么多金子?”皇帝终于忍不住问。
其他人也是满脸疑惑,担心江河是不是做了什么违法之事。
江河并未回答,而是打开一个箱子,里面是在阳光下闪瞎人的玻璃器具。
玻璃碗,茶杯,花瓶……应有尽有。
“这是价值千金的琉璃!”
皇帝第一反应是看向宫殿门口,生怕有人抢劫。
“先前我研究了一些东西,不小心研究出琉璃。”江河十分谦虚地将一张纸递过来,“公主,这是玻……琉璃的制造方子,我想应该够你养几千兵了。”
他笑盈盈地道:“一个琉璃花瓶能卖数千两银子。”
所以几千兵算个屁,几十万都够养了!
穷逼皇帝这下子真是嫉妒得眼睛都烧红。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下旨给他们赐婚,一直被人嫌弃的亲妹子居然有人要了,还附带如此豪华的聘礼,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
自觉下完旨后,他们就是一家人,皇帝厚着脸皮道:“妹夫啊,咱们也算是一家人了,这个玻璃制造之法,朕就收下了,既然是聘礼,朕会给乐阳两成当嫁妆……”
从聘礼中抠出两成当嫁妆,这是人干事?
乐阳公主杀气腾腾地瞪向兄长,“想得美!五五分!”
“四六分!”皇帝躲到武力高强的郑皇后身后,探头和妹子讨价还价,“乐阳,皇兄与你说,这些钱太多了你也护不住……”
“这是我的事!”
两兄妹讨价还价差点没打起来,最后还是鼻青脸肿的皇帝答应三七分。
虽然被妹妹打了一顿,可他还是高兴得咧嘴大笑,他终于有钱了有钱了,朕都不知该怎么花……
高兴过后,皇帝尴尬地对围观了皇族同室操戈的江河解释,“妹夫啊,这皇帝家也没存粮啊,国库空得可以跑老鼠,朕也很无奈。”
他刚从商人手里弄到很多钱没错,可这些应付完东南的水灾和南蛮的造反后,就不剩什么了。
“抱歉,我的嫁妆可能没有多少。”乐阳公主实在不好意思,谁家收了聘礼不是贴上嫁妆的?将聘礼昧下的事实在太丢人。
江河露出一个微笑,感性地说:“公主的高洁品性就是最好的嫁妆。”
驸马实在太好了,乐阳心里感动,母后说的温柔体贴是吧,她可以学起来的!
皇帝爱不释手的摸着一箱子琉璃,有了琉璃的制造之法,他的国库再也不用担心没银子可用。
突然,他想起一件事,赶紧问:“江河,你制造琉璃之处在哪里?确定能保守秘密吗?”
江河摸摸鼻子,如实告之。
“什么?只是普通的瓷窑?”皇帝眼前一黑,一阵晕眩,“快快!朕马派兵驻守,保证一只蚂蚁都进不去。”所有知道这个消息的人都要再三筛查。
乐阳公主的聘礼在京城引起了极大的震动。
所有人都惊呆了,十万两黄金?还有琉璃方子当聘礼?
乐阳公主有这么珍贵吗?这是可以延续一个家族千年的立族之本啊!
如果他们手上有琉璃方子……
江玉郎,你要是喜欢乐阳公主这款的就直说啊,我们都可以给你凑个几十、几百个类似的!
这次,皇帝在朝堂上将一千侍卫军分给乐阳公主率领,并允许她无限招女兵,且未来的女兵若是能立下战功,待遇与男兵相同时,再也没朝臣吭声。
所有人的脑子还在琉璃方子上打转。
琉璃多值钱啊,一年下来上百万两完全没问题,十年八年下来,国库得多有钱啊。
皇上都不担心乐阳公主造反,她要领多少兵是她的事,他们操个什么心?
还不如替皇帝想想,届时琉璃赚到的钱该怎么花呢。
只有迂腐的老臣仍在碎碎念,“女人领兵离经叛道,不合天理……”
等皇帝人手发了一个琉璃杯子当赏赐时,朝廷上下再无异议。
这些天,秦嬷嬷都是喜气洋洋,做梦都要笑,终于不担心公主砸手里了。
“您要去庄子?”秦嬷嬷的脸色不大好看,“公主,要不还是婚后再去吧。”
起码等骗婚成功再说吧,现在先装出贤惠的模样,稳住驸马的心才是紧要之事。不是她说,每次看到公主殿下冷酷无情地将女兵往死里训的模样,还真没几个男人能承受。
一直在烦恼穿哪套衣服的乐阳公主漫不经心地嗯一声,“是玉郎说想去看的。”
秦嬷嬷赶紧殷勤地为她挑了件精美之极、但十分不方便活动的裙子,“公主,这件最好看。”
公主有些迟疑,她向来不穿这么麻烦的衣服,但女为悦己者容,而且玉郎实在太好看,谪仙似的,她要是不穿好看点,怕压不住。
只要想到婚后被人说丈夫比妻子还漂亮,乐阳公主就觉得心塞,虽然这是事实。
秦嬷嬷苦口婆心地劝道:“公主,到时您坐着就好,千万不要亲自下场训练。”
只要保持安静,公主殿下看起来还挺像姑娘家的。
“知道,本宫一定干坐着。”乐阳公主保证,母后也说了,玉郎这么真心对待她,她得好好与他相处,别老想着那些打打杀杀的事。
秦嬷嬷担心地看着公主兴高采烈地离开,暗暗祈祷回来后江玉郎不会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