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嫣转过身的刹那有略微的震惊,而后不动声色将身后的门带上,立在门前看着床上眼眸深邃的男人,悠悠然地说:“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南禹衡抬起视线隔空望着她,声音低沉舒缓:“我这个表弟虽然满脑子糊涂心思,但是借他一个胆子他也不敢在我眼皮子底下硬闯你房间,除非…”
南禹衡的眼眸沉了几分:“除非你喂了他颗定心丸给他壮了胆,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窗外弦月如钩,屋内漆黑一片,银白色的光悄无声息地洒了进来,染上门边女人浅粉色的缎面睡裙上,让她纤柔的身段泛着诱人的光泽。
她只是这么轻轻往身后的门上一靠,一只腿缓缓交叠漫不经心地伸到另一条腿前,裙摆荡漾间,那白嫩修长的腿勾勒出完美的曲线,纤细的脚脖子美到极致,仿佛一掌可握,她略微撩拨了一下一头蓬松妩媚的羊毛卷,偏头之间眼眸漆黑如墨,唇角莹润微勾,声音轻柔地说:“我没对他做什么呀,我就这样盯他看了一会而已。”
她语气无辜得如单纯的小白兔,然而那撩人的姿势却让南禹衡唇际紧抿,太阳穴突突地跳。
她的确什么都没有做,光这样站着不动盯着一个男人看,足以勾走人的心魂,怪不得南舟会夜闯她房间,八成以为秦嫣给了他什么暗示!
即使现在南舟委屈得告到天王老子那,也拿捏不住秦嫣任何把柄。
房间的气氛有些冷却,南禹衡便这样一言不发眼神暗沉地盯着她,在南禹衡的心中,秦嫣到底是自己看着从小萝卜头一点点长大的,小时候爱哭,耍无赖,闹脾气,爱撒娇,也爱笑,后来上了初中,高中,虽然变得越来越有小女生的样子,有时候也会耍耍小机灵,但在他看来到底还是像小孩子一样,喜怒都写在脸上。
可这次回来,秦嫣却越来越颠覆他以往的认知,虽然她从小外貌就很出众,然而从前还稚嫩得很,穿着打扮也像小女生一样,虽然人们觉得她好看,但不会有其他的想法。
可如今她的身段越来越丰腴,甚至看着她此刻肌如白雪,软玉温香的身体,南禹衡才这么清晰的意识到,她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成了一个真正的女人,一个让男人容易失了理智的女人,怪不得外面那些男人会对她浮想联翩。
短短一分钟的沉默,南禹衡心绪复杂,而后说了一句:“你少给我找事。”
秦嫣以为他生气了,所以乖乖地站在门边没敢说话,她倒是从小到大一看见南禹衡板脸就会下意识的紧张,大约是以前练字被他罚怕了,这种紧张都深入她的潜意识了。
听见南禹衡出了声,才松了口气说道:“我哪有给你找事?我要真给你找事刚才就直接把那一家子赶出去了,我知道你留着她们还有用。”
南禹衡斜了她一眼:“你这么喜欢揣测我的心思?当真是你们学校暑期都这么闲?”
秦嫣小声地说:“哪有揣测,我这明明是了解你,和你心灵相通来着,你要真不想南虞一家留在这,你早八年想个法子就能弄走他们了,还用得着养着他们白吃白住这么多年,那不是肯定留着有用嘛。”
南禹衡轻笑一声斜眸睨着她:“你说说看我留他们有什么用?”
秦嫣几步走到床边轻轻坐下望着南禹衡:“你在给我出考题吗?要是我猜对了有奖吗?”
她闪着一双期冀的大眼,就跟小孩跟大人要糖一样,一脸期待,南禹衡略微抬眉:“你要什么奖?”
“那你别管,我先猜猜看啊,南虞的母亲王奶奶只有这一个女儿,她又不得你爷爷喜欢,加上我看南虞那样也是个外强中干的,刚才我故意吓唬她一下,她就怂了,还把钥匙乖乖给我,说明呀,你爷爷根本没给她留什么东西,她手上没东西自然没底气,腰板子挺不直,不敢真拿我怎么样。
而且看她那样,我实在想不出来她搬来这里能有什么高明的谋划,要说从你身上图点什么吧,一没尽心尽责照顾你得你心,二呢,也没见她这些年干了什么大事,丈夫更是平庸得很。
我早就在想,这样一家子,怎么好好在你当年拿出金羽后就突然决定搬过来呢?
偏偏之前在学校,别人欺负你,你虽然不会还击吧,但也绝对不会任由人欺负,可是自从这家子搬来后,你倒是表现得越来越示弱,就连那次钟藤…”
秦嫣止了声,没再继续说那件事,有些局促地看了南禹衡一眼,毕竟那年巷子里的事怕是南禹衡这生的耻辱,也是她这么多年来一直小心翼翼不愿在他面前触碰的伤疤。
可南禹衡只是耷拉着眼帘,浓密的睫毛遮住了眼里的光,没有任何反应。
秦嫣才继续说道:“就连那次你都能这么忍辱负重,要是光应付南虞这一家你根本不会这样的,所以你是有意做给南虞背后的大鱼看的,对不对?”
南禹衡眼眸微抬,他的瞳孔是深邃的黑色,如窗外漆黑的夜,却闪着灿若星辰的幽光,看得秦嫣颊边微微烧了起来,撇开视线晃了晃手中的钥匙。
“我虽然不知道南虞背后的人是谁,但是你留她下来肯定有你的安排,我也只是拿回本来就应该属于我的东西,不会给你惹麻烦的。”
南禹衡看着她手中的钥匙,嘴角清浅地勾了勾:“既然拿回来了也就拿好了。”
秦嫣将钥匙往掌心一握:“当然。”
两人这样说了好一会的话,芬姨见秦嫣一直没从少爷房间出来,便提着心敲了敲门,秦嫣往门口一扫兀自掀了下眼皮,撇了撇嘴:“监视我的人来了。”
说完走去打开房门对芬姨说:“我正好要回房了。”
芬姨微低下头恭敬地说:“庄医生来了,正在楼下。”
或许今晚以前秦嫣在芬姨眼中还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但今晚过后,芬姨却从心底对这个年轻的南太太产生了一种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