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侧闻阿鸢轻声道:「这池子今晨才结了冰,难怪霍姑娘择今日离林。」她探了好几次路想出竹林都无果,未料到这座池子才是唯一路途。
当盲人有些痛苦,十七不懂阿鸢的明白,只小声叮咛,「出了竹林,赶紧给主子传话。」
如履薄冰也就是这意思了,一步步都惊险万分,风雪无情,更是刮得脸颊生疼,阿鸢凝望四周,见其远山亦是垄罩茫霜,连只飞鸟都不见踪影,如何给秦国公府传话是一个难题,难保元襂的人还不Si心正在找她们。
池子的尽头,是犬戎国境边的郊野官道,状貌人烟行走稀少,山形险峻,路途狭窄,霍漪的侍nV蝶儿已顾了辆马车在等候,马车上燃着暖炉,十七这才觉得身T暖和起来。
「听好了,你的身分是受国师邀请的圣nV,观瞻夜星,龙火薄弱,恐有大祸将至,因此特前来祈祷国势平安。」语毕,见十七呆滞,霍漪又问了遍,「听明白了吗?」
「嗯,明白了。」十七连忙点头,心道姓霍的一家人不只狗嘴吐不出象牙,满口胡言的功夫更是了得。
「既是受国师邀请的圣nV,若被国师拆穿为假,姑娘处境岂不是危险。」霍漪不安好心,阿鸢堤防的紧,坚决信念要护着十七平安回京。
霍漪不疾不徐地说:「真真假假,犬戎人虔诚入魔,否则也不会视国师为尊。」提起国师,她眸底满满冷意,「等圣nV声名大噪,足以与国师抗衡,你们自然也能给你家主子传消息。」
听起来毫无破绽,但十七总觉得自己如小绵羊掉入霍漪设下的陷阱里。
轮轴滚在雪地里,压出长长来时路,从白天一路到晚霞当至,光辉照映出长长暗影,她们才抵达犬戎城门。
方驶进城,城门两名侍卫便拦车道:「停车,里面坐着什麽人?」
霍漪跳下车,屈着身T,神态惊惶,懦懦道:「我们是天池山圣nV,受国师之命前来祈福,还请侍卫大哥放行。」
「圣nV?」侍卫两两对视,其中一人道:「国师手帖有没有?」
「手帖?」霍漪低呼一声,连忙00自己身上,压低声音慌乱道:「走得急,国师手帖没带上……圣nV,这该如何是好?」
十七原还在欣赏霍漪这唱作俱佳的演技,没想到自己突然被点名,差点给噎着,圣nV她没扮演过,想着霍漪说过犬戎人虔诚入魔的话,只得急中生智。
「手帖不过身外之外,本圣nV是受国师所托前来,难道无手帖便不能入城?」从马车内悠悠传出一nV子微愠声音。
「连手帖都没有便自称圣nV,那就别怪我们强行拦查了。」说着,便要上马车掀帘。
原本还在装模作样的霍漪脸sE大变,大喝道:「大胆!你们这是在W辱圣nV!咱们圣nV……」
在侍卫看来也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一点儿也不理睬,而十七手心冒出汗,朝阿鸢求救,「阿鸢怎麽办?」
外头的霍漪仍像个气急又尽忠职守侍nV,一连串诅咒的话从她口中如一口气倒豆子般吐出,「圣nV真颜岂是你这般下等人可见的!你难道不知道见了圣nV真颜的人最终的下场吗!那可是七孔流血、全身溃烂、Si不瞑目!」
话音才刚落,一身影从马车内斜歪了身T,瘫软摔下车,赫然是方才进了马车的那名侍卫,他七孔流血,双目圆睁,狰狞着脸没了气息。
「阿强!」另一名侍卫同伴见状大骇惊叫。
霍漪冷笑一声,刚刚在眸底的惊慌失措消失殆尽,她跳上马车,命蝶儿驶入城中。
阿鸢用布巾擦拭刀子上的鲜血,云淡风轻说道:「全身溃烂,难度太高,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