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小瑭置办这宅子,我就觉得太大了,总共也就我跟我娘两人,何况我还无职无奉在身,要这麽多下人做什麽?想把我吃垮阿?」
傅苛只差没说我现在可是都是靠秦毓瑭在接济,实在太丢脸了!
听出这是拒绝自己帮傅苛添下人的建议,骆王垂着眼,眸底藏了很深的心绪,试探的问:「小瑭……出远门可有跟你说过什麽吗?」
傅苛挑眉,「为何这麽问?」
捧住瓷茶的手一紧,指腹传来烫人热意,彷佛沿着血Ye化作刮刀蔓延开来,他扯出一个勉强难看的笑,「没有……就是想着我这次从行g0ng回来,小瑭与我生疏了很多,就是不知道是哪儿惹他不舒心,就连这次要去宁洛都不肯告诉我,小苛,你下回见到他,能否帮我问问……」他咬了下唇,情绪越发低落,「问问我哪儿做的不好,我能改的。」
看他这麽难过,傅苛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不过心里昨晚秦毓瑭过来找自己的一番话像是一根刺扎在里头,让他想忽视都很难。
傅苛叹了一口气,犹豫了一下,後道:「明澜,你与小瑭心思都重,反正我是看不穿你们这些弯弯拐拐,你与小瑭的事我是不能解了,不过我们三人自小就玩在一起,我自然是希望我们三人都能好好……谁也不背叛谁。」
谁也不背叛谁。
简简单单六个字就这麽撞进骆王的心口上,似轻鸿鹅毛又似千金万锤,悬宕在尖山碑石之中,一旦稍有松懈就会分崩离析。
他呼x1微乱,然只一瞬调整回来,轻声应:「当然……谁也不背叛谁。」
也不知是在说服自己还是说服傅苛。
与骆王又闲聊了几句,便与傅苛道别离去了,直到骆王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傅苛才转头凝望着隔壁秦国公的府宅,昨晚秦毓瑭过来与自己的一番长谈又涌上心头,细细嚼味。
十七出发宁洛在即,去了巡防营挑选官兵,秦毓瑭披着夜sE踏雪而来,身上披着的银sE披风像是镀上了盈润月光,光辉泽泽,刚漱洗完的发梢还带着一些未关的珠水。
「别让我娘见到你,否则又要喊人张罗你的晚饭了。」望着秦毓瑭不带一人悠游信步走来,傅苛没好气的说。
傅宅与秦国公府就隔着一面墙,还是挖了一个洞的墙,想阻止秦毓瑭夜闯也无从阻止起,幸好隔壁住的是他,若要是住个姑娘,只怕秦国公世子就要担上采花贼的传言了。
虽然……会有很多姑娘自愿当花就是了。
听了傅苛这怨气的话,秦毓瑭佯装慌张左顾右盼,打趣说:「你娘不在吧?我才刚吃饱,又要吃你娘张罗的,不吃完怕是不给我走了……不过还好,我当初买这宅子时,也给自己留了一间客院。」
傅苛拳头握了握,差点砸在秦毓瑭那张欠揍的笑脸上。
「真冷,咱进去说话,阿对了,在让人给我个手炉吧。」秦毓瑭抬脚就走入厅堂,当作自己家一般落坐在檀木座椅上,端起茶闻了闻,轻啜了一口。
一景一物都是他当初请人置办的,瞧瞧那一旁的青瓷墨竹花瓶,可是龙泉的最上品。
秦毓瑭在内心暗自吹嘘了一下自己品味不凡之後,便见傅苛冷着脸拿着手炉过来递给他,自己坐在了秦毓瑭隔壁的座椅上。
「这麽晚过来,有什麽事吗?」
捧着手炉,稍驱走了一些寒意,秦毓瑭斟酌了一下字句,说道:「十七明日出发宁洛,我会跟去,故会不在京城一段时日,想着有些话要提点你几句。」
傅苛斜眼睨他,「你是把我当三岁小儿,还要叮咛吃饱饭,穿暖衣吗?」
秦毓瑭唔了一声,「这些不用我提醒,你应该也是会做的。」他清嗓,正了正sE,将方才的玩笑神情拳歛起,「太子与镇王之争,你怎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