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开玩笑的……」
一触即发的气氛因为这句话而猛然陷入停滞,只见亚飒心有余悸地搓r0u自己的双臂,他看向真司,勉强保持着自己的职业微笑,但坐在他对面的紫发青年显然没有要给他面子的意思,仍顶着锐利的视线看着他,他的笑容维持不了多久就宣告崩盘了。
「请您给我几秒解释一下!我向来都是这样测试病患,为了找出你的底线在哪里,然後再开始进行治疗,让您不舒服真的很抱歉,这种糟糕发言只会出现刚刚那一次,拜托不要让我消失在世界上!我还想看更多可Ai的小孩子!」
原来诺恩说的「听对方把话说完」是这种意思,真司沉默地想着,也许那名王族青年是因为看见了他对亚飒动手的画面才这麽提醒他的,总而言之,他确实忍下来了,只不过,还是让男子受到了惊吓。
他光是克制怒意就已经耗尽了JiNg神,无暇去管脸上的表情,亚飒的反应使他倍感歉意,但在听见了对方的遗愿之後,他的歉意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无奈。
「我——」
「接下来会温柔对待您的!对不起!」亚飒什麽话都听不进去,只顾着求饶,直到他意识到自己打断了病患说话才稍停了一会儿,男子偷偷抬起头,眼巴巴地看着青年。
真司先是叹了一口气,静静地等亚飒冷静下来,等到终於与後者对上视线之後,他才开口缓颊,他也没有要责怪对方的意思,反倒应该是他要为吓到对方而道歉才对。
「我什麽都不会做。亚飒先生,您的辈分b我大,以晚辈的方式称呼我就可以了……真的不用害怕。」
「我知道了。」亚飒表面上露出镇定的微笑,但内心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真司在语尾加上的叮咛听起来十分无奈,他顺着乾笑几声。「那麽、真司,虽然刚才是开玩笑的,但那个提案有一部分的参考价值,你的意思是?」
亚飒提出的想法自然是最佳方案,这点任谁看了都会这麽觉得,他也不例外,然而,他绝对不会答应这种事的。
男子默默地观察青年的情绪反应,後者显然没有那麽激动了,那副没有任何波动的表情实在难以判读,这样的情况没有持续太久,当他回过神,真司已经看了过来。
青年难得露出了困扰的表情,看起来异常失落,他一连张口好几次,却都没有发出声音,亚飒耐心地等待对方回答。
「……就没有不用离开她,还能让我好转的方法吗?」
亚飒自认为见过不少病患拒绝自己的建议,但像真司这样强忍着不适,询问他有没有替代方案的人,用手指头都数得出来,数量很少。
他笑了笑,伸手拍了拍真司的肩膀,看着对方发愣的神情,他点了点头,算是给了一个正向的答覆。
「办法是人想出来的,既然你愿意尝试,我们换个方向吧!」
亚飒重新坐正,而後者已经恢复成平常淡然的样子了,只要不是要求他离开露身边,再难处理的事情,他都觉得不是问题。
「——」
这个时候,一道红光从真司的口袋中冒出,但青年两只手都放在腿上,根本没有动到宝贝球,只见从球里出来的毛头小鹰一开始坐在地板上,牠左看右看,发现真司就坐在牠面前的椅子上,牠马上跳了起来,开心地扑进主人怀里。
「哎呀,那是你的神奇宝贝?」
「对,从蛋中孵化的。」真司没有推开毛头小鹰,也没有把牠收回去,就任由牠在自己怀中扭来扭去,或是啄自己的手臂。
「撇除最关键的部分,你似乎还有别的问题想要向我谘询吧?稍微叙述看看。」亚飒在心中打了一个好的评价,随後便继续刚被打断的话题,既然第一个提案不能用,他便不再提及,转而换了一个方向,打算解决延伸出来的其他问题。
「我不想让重要的人为我担心,但为此所扮演出的样子和内心相冲,前阵子因为类似的情况给我哥和夥伴们添麻烦了。」真司低着头看着怀里的毛头小鹰,他的手轻轻地将神奇宝贝凌乱的羽毛抚平,这样的动作不断持续着,青年似乎藉此来让自己的内心停止起伏。「告诉他们我没事,这样真的好吗?那不是我真正的状态,可却是……我的本意。」
在真实与虚假的谎言里徘徊,他始终认为自己有办法将内心的躁动全压制下来,事实上,他确实成功过,也可以说是克服了大多数,然而,最後仍败下了阵,如此一来,不论前面成功了多少次,结果都是一样的——他失败了。
「在那样的情况下,你在想什麽?」
「现在失去控制的话,会伤害到夥伴。」真司垂下眼,照实回答了,他并没有思考太久,因为那样的念头时常在他脑海中浮现。
「一直忍耐的话,不觉得痛苦吗?」镜片下的眸子微微眯起,亚飒隐藏起所有的情绪反应,只保留那抹好看的微笑,继续询问下去。
真司快速地摇了摇头,对他来说,痛苦是能b较的,而b较不痛苦的那一边就不能称作痛苦,所以总结来说,忍耐也不要紧。
可是,一般人会这样想吗?他所有的想法都得先贴上不正常的标签,一认知到这点,他就觉得自己方才应该要犹豫一下,这样才是正常人的反应。
「不要想着伪装。」
真司愣了一下,他只是在心里想这些事,表情和眼神按理说都没有变化,却被男子察觉了心思。
「你说你不想让夥伴们担心,於是装作正常的样子,但实际上没有那麽顺利,你觉得症结点在哪里?」亚飒双手环x,询问了一句,见对方陷入了沉思,他不禁觉得好笑,单一的问题回答很迅速,但问统整的问题却迟疑了,真不知道该不该称对方可Ai呢。「你伪装得再好,和你朝夕相处的人和神奇宝贝们怎麽会被骗倒呢?对重要的人说谎才是让他们难过的原因吧。」
青年猛然站起身子,亚飒眨了眨眼,他被对方的举动吓了一跳,紫发青年将毛头小鹰放到椅子上,自己则对男子鞠躬。
「至今以来,我都独自思考所有的事,我总认为只要结果是好的就可以了,忽略了所有的过程。亚飒先生,您说的话对我意义重大,在对战或是待人处世上,我似乎都表现得不好。」
就算身旁的人不会这麽认为,但事实就是如此,再否认、再拒绝就成钻牛角尖了,真司站直身子,淡然的表情有了些微变化,稍微柔和了一点,毛头小鹰拍动着翅膀,跳上主人的肩头,牠蹭了蹭对方的脸颊。
「为现实懊悔不是罪恶,真司,不想离开那位小姐又要痊癒的办法一直都在你心里,把你的喜悦、你的愤怒,还有你的悲伤全部表达出来,不要刻意保留,这样一来,你迟早会好的。」亚飒也站了起来,他对真司伸出手,等青年回握之後,他这麽说道,随後拿下了眼镜,随意地让其垂挂在自己颈子上。「谘询结束,你可以离开了。」
十几分钟後,亚飒从房间走了出来,他一出门便看见白帆站在客厅里,灰发男子正巧也看了过来,他全身僵了一下,转身就想躲回房间里。
「亚飒!」
丝毫没察觉他的心思,白帆笑着喊了他一声,男子停下了脚步,脸上挂着皮笑r0U不笑的表情,放弃逃跑。
「哎呀,那群孩子已经走了?」
「嗯,稍微聊了一下就说要走了,真可惜呢,三位都是很优秀的训练家。」白帆稍微提了一些方才与露等人聊的话题,一面走到橱柜边查看,看起来在找东西,见橱柜里是空的,他瞄了友人一眼。「亚飒,你该不会把我的小蛋糕都吃掉了吧?」
「呃?!」亚飒抖了一下,这个反应无疑是承认了,男子发出一阵乾笑,心里则默默想着早知道就留一个小蛋糕给白帆了。
「真是的。」白帆察觉自己的小蛋糕们大概全数阵亡了,他放弃翻找橱柜,转身走回沙发边坐下。「对了,你刚才有注意到吗?我总觉得那位露小姐的脸似曾相似,感觉很像市区那户人家的金发姊妹花?不过,听说其中一个多年前就失踪了……」
「什麽?」亚飒原本放松地靠在沙发的椅背上,白帆这麽一说,他马上挺直了背脊,双眼迸发出的光芒简直b眼镜的反光还要闪耀,而他显然没有听见友人最後的喃喃自语。「上次见面也有五年以上了,还是六年?算起来差不多是那个岁数了,不过,还是十岁的小nV孩b较好!」
「喂,君莎小姐吗?是,我家里有一个变态……」在男子兴奋地侃侃而谈时,白帆拿起自己的手机并拨给警察,他笑着对话筒说道。
「等、等等!白帆!不要报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