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君琛也呆了一会儿,却是毫不做作的受了他的礼,随即不紧不慢的道“此次带殿下前来,并不是为了逼迫于殿下。”
他只是忍不住。
为长辈们付出的代价而不值。
他想时刻提醒皇族,也提醒自己,君家与皇室之间到底是存在着未解决的疙瘩。
君琛心里清楚,就算当初真是阴谋诡计导致君家的败落凋零,也决计怪不到戚长容的身上。
那时的她也不过几岁孩童罢了。
戚长容郑重道“孤明白军将军的意思。”
两人一直相对无言。
反倒是周世仁与侍夏各自纠结和忐忑。
他们真怕这两位一言不合动起手来。
到时候一个没分没寸,另一个金枝玉叶。
他们都不知该如何收场了。
水池旁有桌椅,君琛领着人坐下,见戚长容一脸坦然的模样,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怪异的感觉。
“殿下不觉得臣此举不妥,太过无理取闹了些吗?”
戚长容不觉有异,理所应当道“君将军哪怕再无理取闹些,孤都觉你所言有理。”
侍夏与周世仁对视一眼。纷纷觉得智商受到了侮辱。
他们有些弄不明白这两位的意思了。
君琛懒得与戚长容计较,也无意揣测她话中的深意,在周世仁略显急迫的注视下,不急不缓的道“此次约殿下前来,实有一事想与殿下解释,近日上京传遍的流言并非是从君府流传出去的。”
他刚把这句话说出口,甭管戚长容信不信,周世仁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算是放下了。
他松了口气,又有些忐忑,拿捏不准君琛的真实想法。
不过,无论如何,只要他还愿意解释,得到戚长容的信任也只是时间问题。
事实证明周世仁的担忧是多余的,在听见君琛的解释后,戚长容并没有半分怀疑,反而嘴角含笑道
“此事不关将军的事,与贵府也毫无关系,那些传言是孤命人散播出去的。”
如果不是有她的允许,那些消息就算从君家传了出去,恐怕在还未来得及流传便会被她扼杀在摇篮之中。
那些消息之所以会传得那么猛烈,还不是因为有她在背后推波助澜的缘故。
周世仁大吃一惊,霎时失声问道“殿下这是为何?您可否知道那些流言会对您有何影响?”
君琛虽没有说话,可他眉眼之中泛着的是周世仁一模一样的疑惑。
作为太子,戚长容的举动实在太过怪异,毁了自己的名声与她又有什么好处呢?
戚长容挑了挑眉,眼中不见半点阴郁“此事说来话长,一时半会儿怕是说不清楚。”
君琛“无碍,臣今日有的是时间,与殿下彻夜长谈也并无不可。”
他一定要弄清楚太子心中在想什么。
而她对自己莫名其妙的包容又是因何原因。
弄清楚这些,他彻夜难眠。
戚长容仍旧笑着,只是不知该如何接话。
君琛一言戳破她的心思“殿下是怕自己的名声过于贤明,会让某些人心生忌惮吧?”
提到陛下,百姓或许会说一句勤政爱民,是位好皇帝。
可提到太子,那便是说上三天三夜也不足够的,如此鲜明的对比,不得不让人心生担忧。
戚长容轻笑出声“是,也不是。”
她知晓君琛的意思,他是怕自己名声太过,会在父皇心里留下疙瘩。
可除了自己以外又有谁知,父皇其实也已到了穷途末路之时。
整个戚氏皇族再无其余选择,否则这么多年又怎会任由他待在东宫?
“多日来,想必君将军已经听说了前段日子会题被偷一事,孤这次事件中查到了某些东西。”
君琛颔首,淡道“殿下请说。”
“孤在查到天香楼时,无意中得知天香楼与蒋太师的关系匪浅。顺着天香楼背后的庞大资金链查去,发现它又与凉国有千丝万缕的牵扯,事关重大,孤本欲再查下去,那天香楼的负责人包一默却在牢服毒自杀,线索不得已被中断。”
戚长容一边说,一边打量着他的神情。
关于上辈子的事儿,她不可能与任何人和盘托出。
但也不能将自己的怀疑毫无缘由的说出来,总得要有一个过程。
比如说,她为什么会突然怀疑蒋伯文与凉国有牵扯?
想来想去,也只有包一默是最好的借口。
毕竟一个死人当了她的挡箭牌,哪怕君琛心中怀疑也无处可查。
原本漫不经心听着她说话的君琛眸色猛然一变“殿下可知自己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