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势已经严峻到刻不容缓,在平静的表层下是平常百姓难以察觉的诡谲风云,三皇子已经劝服镇守河东与安定的守将,并且和鞑子商议求援,只要他拿下皇位便将凉州划分出去拱手相送。
消息传回来,举堂震怒,皇帝没有想到他最为疼Ai的幺儿为了皇位如此不择手段,气的吐血,一病不起。京中分为两派,和平派和讨伐派,两方争执不下。
最为紧迫难安的却是镇守西北孤立无援的李轸,楚楚过来这几日,每每只有到晚上才能看见他。到了约定好的日子,李轸将她送上马车,目送柱子和银环带着楚楚南下。
隔着一方小小的车窗,楚楚看见李轸坐在棕青的高头大马上,目光深深的看着她。她还记得他紧紧抱着她时在她耳边的叹息,那样不舍的形容恨不能跟着她一起走。
可是彼此都清楚明白,他有自己的责任和义务,他答应她会保护好延平,守好从小长大的家,然后接她回来。
不见了李轸的身影,楚楚终于能静下心来想想往后的打算,根据李轸交代的,他为她寻的那户‘新家’,人口简单。
郑老爷常年走商在外,家里一位夫人,没有妾氏,两个nV儿一个儿子。为人都好相处,她不过就是在他家里借住一段时日,很不必费心去接洽。
虽是听他这样说,好歹她是怀着秘密,自然要稳住人家,又是借了人家便宜,更不敢怠慢。在要融入新家庭的忐忑中在路上走了几日,这一日傍晚终于到了渝州嘉兴。
郑家早已接触过李轸,安排前来接触楚楚的也是郑夫人身边T面的妈妈和跟了郑老爷十几年的管事,当天晚上便在郑家的庄头歇下。
郑妈妈初见楚楚的时候愣在原地,银环觉得不妥,上前挡了一步才叫她回神。郑妈妈激动的很,满面笑容,一面道失礼,一面将楚楚迎接进去。
进了临时收拾好的院子,郑妈妈亲自打开房门,矮身道:“今儿委屈姑娘先住这里,明儿便能回家了。”
听她说回家,楚楚心里倒有些触动,她一直以来视为家人的只有哥哥、张姨娘和李纤纤,到现在却没个真正的家,不想远在千里之外,还有‘家人’。
“劳烦妈妈。”
“姑娘严重,不过分内事罢了。”郑妈妈唤来家里的婆子丫头,当着楚楚的面吩咐,“大姑娘身子不好这么些年,如今总算大好归家,都仔细伺候着,若有怠慢仔细你们的皮。”
对上楚楚疑惑的眼神,郑妈妈微微一笑,挥退了下头人,才跟她解释。原来郑家本有个姑娘,名唤郑青青,只是娘胎里带来了毛病,头大如斗,唤叫积水症。
说的清楚明白,一生下来就是个傻子,长到十几岁也不过垂髫小儿的智力,大夫断言活不过二十。郑老爷夫妻从未放弃过治疗她,有时听说什么地方有名医,郑老爷还特意带她去瞧病。
因为是个痴傻的X子,一直养在庄子上,不曾见过多少人。这一年已然十八,终究没什么神迹发生,郑家姑娘便去世了,就在去岁仲春。
人说是因着上辈子造了孽伤了Y鸷,所以这辈子不好,下葬还是低调些,好生安葬了,下次投胎也就好了。所以郑家也没大肆C办丧事,除开一些亲近之家,还没多少人知道郑家大姑娘已经没了。
楚楚听郑妈妈说完,倒是惋惜那位郑姑娘,郑妈妈帕子按住眼角,仔仔细细看了楚楚好一会儿,请她稍等,自己转去屋里取了一副画出来。
楚楚展开一看,自己都吓了一跳,若不是她从没这样农家的打扮,险些以为画上的人就是自己,简直有七分像。
郑妈妈说,“这还是大姑娘十三岁的时候画的,方才我一见姑娘,只当大姑娘回来了。”不过到底不一样,郑青青家里不过是商贾富户,底蕴不足,郑青青又是个小儿心X。
楚楚身上的灵动高雅,相处久了很容易发觉,郑妈妈道:“姑娘别介意,我只是想我们大姑娘着实……唉。”
“不碍事。”楚楚笑了笑,“多巧的缘分,我都不曾想到世上有人与我这样相像,既长我几岁,唤一声姐姐也是应该的。”
“姑娘这样好的人品言谈,去了家里夫人和姑娘们没有不喜欢的。”郑妈妈本来是先替郑夫人来掌掌眼,如今是很满意了。
第二日,郑府便派人过来,接了楚楚进府,郑家人口果然简单,大姑娘没了,二姑娘十三还没出阁,听说已经定了人家。
郑家少爷早成了亲,跟在郑老爷身边学习经商,家里留了大NN伺候婆婆。楚楚一个照面便将家里几个主人家记熟了。
郑夫人见她第一面也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还是郑妈妈悄悄提醒,方回神牵着楚楚的手回了正院。对外的说法也是大姑娘初初回家,不可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