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隽柳被人架着,十分害怕,却因为这句话,缓过了神来。
龙椅上的人面容温和,自始至终,将目光放在她身上。
“但犯错便一定要承担。”他放在膝上的指敲了敲,“今日的常朝既乱了,那明日常朝,隽柳需跟在吴公公身边,随他一起C持常务,将今日之过补全。”
他没有生y地替她挽回,也没有把她刻意地藏在自己身后,而是坦诚直白地将她带入这一课,让她吃了教训,长了心思。
裴隽柳被松开了,她却呆愣愣地,连磕头谢恩都不晓得。
可龙椅上的人也完全不在意她的礼数周不周全,他在簇拥下离了含元殿,裴隽柳眼见着他的身影消失了,才后知后觉追上去。
但在她前面的还有并未消气的冯括。
“殿下此举是否太不妥当?今日纵容此nV扰乱常朝,明日她就有胆到华清g0ng去毁皇上的清净了!殿下可要三思啊,这么无关痛痒的惩罚,真的能令人心服吗?”
冯括咄咄b人,而宋允之却淡漠如水。
他没有打断冯括,耐心地听完了他的话,可态度却没松动一分。
“她姓裴。”他开口,十分坚决,“就凭这一点,怎么让着她也不为过。”
“冯大人,还有话说吗?”
冯括哑了,被宋允之眼风一扫,彻底地灭了火焰,“殿下万福。”匆匆离去了。
裴隽柳撞见这一幕,脸上烫一阵寒一阵,人蜷缩在花丛里,头也不敢露,哪怕是冯括走远,她也没能探出身T,最后连道谢也没胆子说,灰溜溜地一路径直跑回了母亲那里。
这本是一件不需要上心的事。处不处置她,无非是上位者的一句话而已,维护她也好,罚她也罢,都是宋允之无需费心的事。
但他却说了那样一句话。
裴隽柳忽然便觉得,当初送给宋允之的生辰礼物,应当大方一些的。
后面的一个月,风平浪静,相安无事,裴隽柳却没有再见过太子。
可他的脸和声音,在她脑子里来回反复了一个月。
终于在一个月后的第一天,她再度见到了太子。
却是在裴映山的葬礼上。
对于这个哥哥,裴隽柳印象不多,但每年她都会收到来自偃月营,来自云疆的信件。
裴映山很喜欢她,几乎把她当做了自己的亲妹妹,时不时便会给她送来吃食和稀奇古怪的稀罕件儿,有时还会寄来他JiNg心挑选的画像,让裴隽柳好认得自己。
那些画像栩栩如生,几乎就和裴映山一模一样,但裴隽柳却始终没认真去记,因为在她心里,迟早都会同裴映山见上一面的。
但世事无常,她见的这一面,也是最后一面。
母亲整日以泪洗面,姑母则悲痛yu绝,裴家的其余人同样心如Si灰。
裴家要走向末路了。
这句话代替了宋允之的名字,成了裴隽柳每天都会听到的话。
只有守灵的时候,裴隽柳能摆脱掉这令人万念俱灰的魔咒。
她安安静静地跪在冰棺前擦掉眼泪,抬头一见,却撞上前来吊唁的宋允之。
他的眼睛仍然明亮,靠近她的时候,甚至能烘暖她的面颊。
“别担心。”他静静地走过来,蹲下身看她,“不会有人知道裴将军的事的。”
“我会替他保守秘密。”
裴隽柳听不懂。
但宋允之长袍上的暗sE蟒纹,却让她领悟了一件事。
如果有谁能改变这一切。
这个人,一定是宋允之。
下本书一定不写这么多剧情了,发誓,无脑Ga0一下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