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红反应不及,腕骨被人扔了个结结实实,紧接着一直拦在她后腰处的手臂也撤了去。
但她没理由喊冤,只能结结巴巴地道:“你何时受的伤?”
寒赋却不说话了,就像同她较劲一般,松开手以后,他整个人恢复了之前规矩安坐的模样,衣冠齐楚,仿佛什么都没法发生过。
对于仇红,他就当没瞧见。
仇红急得抓心挠肺,也顾不上什么旁的别扭,直直迎上去。
寒赋不看她,垂眸凝神,她便矮下身去,对上他的眼睛,认认真真道:“是之前荆州遇刺的那一回么?不该啊,你不是都算计好了,怎么会受重伤难道你算错了,把自己也算计进去了?”
她说得越是言之凿凿,寒赋越觉自己心肺绞痛。
“你以为。”他试图平静五内之中乱掉的气息,可偏偏仇红靠得太近了,像是全然忘记方才那个无论如何也要躲着自己的人是谁一般,她就这么横冲直撞地仰起头看着自己,这个距离,这个模样,寒赋几乎不需任何气力,就能看清她瞳孔的纹路。
最后一点,能坚持不理她的底气,也在这一眼中,全部消解了。
声音也不自觉地低下去,“你以为,杨知微侍奉的酒里,掺了些什么。”
酒。
仇红恍然大悟,今夜摘星阁,寒赋的确饮过几杯。而她因为一直惦记着林无隅,不论是茶或酒,都是半点没碰。
经寒赋这么一说,仇红霎时便紧张起来,双眉拧得极紧,“那酒里”
“你怕什么。”
见她此状,寒赋反倒笑了,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仇红r0U眼可见,寒赋整个人竟难能可贵地放松下来,盯着仇红的眼神也平和下去。
叫人一时分不清,他到底中毒了没有。
“你倒很自在。”仇红不由哼了一声,“看来那毒也不怎么厉害。”
寒赋没说话。
只是看着她。
把仇红盯得浑身发毛。
“看着我g什么”
“你以为,那酒里是毒?”
仇红一怔,“不然?”
座位上的寒赋一动不动,那双眼却沉得很,视线压下来,让仇红顿时失语。
不是毒。
她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声在一点点放大。
眼前,寒赋的轮廓变得清晰起来,一呼一x1之间,他x前的起伏顺着丝物的贴合,在仇红视线里,完整地律动。
仇红觉得自己可能有些神志不清了。
“主子?”车外,傅晚晴的声音带着些犹疑,“您的身T要紧,卑职这便让谢医师入内?”
窸窸窣窣,响起一阵靠近的步声。
仇红本该逃的,从傅晚晴他们看不到的另一侧,跳窗而走,她却迈不出步子。
寒赋一直在看她。
烧红的眼眶里,琥珀sE的瞳仁闪烁着细碎的光晕,他微微仰头,垂目,那双深不可测的眼将视线里的仇红完完全全地包裹住。
触探、吞噬。
她被他的眼神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傅晚晴的声音还在催促:“主子?您还好吗?主子?”
寒赋仍然不做反应,他这副不动如山的姿态,说不上是令仇红心如火烤,还是更令他自己坐立不安。
仇红心头仅剩的一丝理智,迫使她将手放上了隔窗。
寒赋仍没有动。
可仇红分明就瞧见了他眼底的暗sE汹涌,和他搭在膝头,紧扣进衣料的指节。
到如今还在忍。
仇红心头说不上什么滋味,抬眸,窗外烧得热烈的圆月立在苍穹,月sE耀眼,令她一时炫目。
算了。
他不开口,就让她来。
“给我一个留下的理由。”
她转过身,对上寒赋的视线。
——“让他走。”
寒赋终于有了反应,话是急不可耐,对着傅晚晴脱口的,可他的视线从头至尾便没离开过仇红。
“你们都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