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石崖凶案过去了已近八日,大理寺仍未寻出那一口气残忍杀了十三人的幕后真凶,顺利将其捉拿归案。
十三具无名尸首曝日呈堂,皆是同样的无头、无臂,身形ch11u0,因时间腐化,皮皱骨突,散发阵阵滔天瘴气,闻者胆寒。大理寺上下除验尸官和大理寺少卿严科之外,无人再敢接近。
一连八日,严科废寝忘食,整日将验尸官的呈报翻来覆去地看,一边愁眉苦脸,一边抓耳挠腮。
十七日早,这十三具尸首突现大理寺门前,毫无遮蔽、掩饰,十三具横陈阶上,因其无头无臂,状态可怖,当即吓走了前来当值的护卫几人。
严科到场时,这十三具尸首被远远地围住,众人只敢远观叽叽喳喳,不敢上前一步,他只好维持起秩序,驱散人群,然后叫来验尸官当场验尸。
经验,这些人都Si于同一人之手,但他们的Si因并不是割头,而是在割头之前就被贯穿重要脏器而Si。
根据观察,脏器贯穿伤和头部的割伤,时间上相距不远,所以无法确定是不是同一人或同一伙人所为。其次,从这些Si者剩下的躯T可以看出,他们生前都是一等一的武功好手,T型健壮、肌r0U拔群。
这样一只小队,即使是在京中,也足以和御林军的力量相媲美,就这样被人轻而易举一次X全灭,还落了个尸首异处的下场。
严科的眉毛越拧越紧。
不能大致确定行凶者这些尸首又已经被刻意割头削臂掩盖身份,甚至还堂而皇之地亲自送到大理寺门口,不用想也知道,这是个棘手的烂摊子。不论最后的主事人是谁,都是京城滔天的势力,有这个胆量与大理寺叫嚣。
严科边听边摁着自己的眉骨,看着眼前的尸首,只觉头疼yu裂。
近些年朝堂政局不稳,他不是没感受到,但一想到东g0ng太子仍在掌权,最令人胆寒、只手遮天的寒相又一直顺于宋氏天下,漳州、元都两派再怎么打也总是不搬到台面上,平日里私下斗法也就算了,怎么现在连人命都明目张胆地夺?!
他不由得火大,不管造成这件凶案的幕后主使是谁,他还偏要查出来不可。这些人不知天高地厚,直接都欺负到大理寺门前了,他若还置之不理,荒谬判罚,倾向于任何一派势力,与他们同流合W,那这身官袍穿在身上有何用?
不如去他们府中穿奴服!
“先去查查今日京城和附近县城的报失案,叫琳琅她们多带些人去查,动作要小,不要打草惊蛇,另外时间局限于近两年,近十年的都给我查,尽量对上这些人的身份”
严科呼出一口浊气,忍着额角发痛,语速飞快地吩咐。
冷静下来,他让人将这十三具尸首妥当地送进府衙,再差人去向休沐中的大理寺卿,他的顶头上司傅晚晴递口信,让她速归。
做完这些,严科又陪着验尸官去查验尸首,摆在眼前的,是明明白白十三条人命,叫他如鲠在喉。
此等恶x1Ngsh1件过于骇人听闻,若传播出去,定是要在京城掀起无端风浪的,严科当场做决断,所有人收住风口,一点消息都不能走漏,此事只能上禀东g0ng之后,再做打算。
东g0ng那边的消息也来得极快,考虑到治安舆论,此事不能公然处理,再者案件情形之重,可找刑部、督察院,三司合并处理,一定要速将凶手捉拿归案。
刑部与督察院也飞快表明态度,愿意配合协同调查。
可八日过去,仍是一点头绪没有,虽然已经查到了点蛛丝马迹,确认事发地是在京郊断石崖,也找到了那片十三人被杀的密林,可那处已经什么都没留下,除了草中留下的大片血迹,再无其他。
派琳琅去查找的人口报失也毫无音讯,纵使把时间扩大到十年,还是没找到任何符合条件的人物。
严科焦头烂额,几乎快与这些无头尸首日夜相处,那边刑部的人和大理寺的人又在整日因J毛蒜皮的小事互相推诿扯皮,督察院的人更不要说了,自视甚高,个个都是大佛,请也请不动。
好在他终于等到了傅晚晴。
傅晚晴休沐连休一月,再回大理寺时优哉游哉,一脸的流光溢彩。
听见脚步声,严科用来偷眠遮光的案卷登时从面部滑下,脸sE苍白,面有怨气道:“你还知道回来。”
傅晚晴皮笑r0U不笑,“这不是想起来,自己还有职掌邦国折狱详刑之责么。”
严科不理她,将手中的案卷一抛,直接引着她去亲眼瞧瞧那十三具尸首。一路上,守在外头的大半官员都被那扑人的血腥腐臭熏得面目扭曲,面上都覆着白绢以供净气。
唯独严科面不改sE,因着前几日的亲力亲为,已经完全适应了这样的气味,跟在后头的傅晚晴则是强力克制呕吐的冲动,保持面无表情。
她边走边在心头腹诽,这才短短八日,怎么就腐烂成这样?陈尸堂明明是做了防腐处理,因着天热,还搬来了冰块降温,怎么会造出这么大的气味?
于是开口问严科,“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