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不要再提
人生已多风雨
纵然记忆抹不去
爱与恨都还在心里…”
不愧是戏曲的底子,唱的不知道比那些鲜肉歌手好听多少。
忽然一阵哭声传来,而且越来越大声,我寻声看去,那对情侣和那小伙的妈妈三个人已经从小声抽泣变成了放声大哭,简直都有点莫名其妙了。
“至不至于啊?这老爷们儿…”
梅甜儿的语气颇为不屑,她自然是在鄙视那个听歌都能把自己听哭的小伙儿。
一家三口明显也没少喝,她们的失态让她们同桌的邻居有些受不了,在几个邻居的劝解下,一家三口起身告别,互相搀扶着哭着回了家。
“这什么玩意儿啊?”陈浩北一脸问号的说,同桌的胖大妈却叹了口气说到“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台上的歌曲仍在继续,醉意中我四下观察着,那一家人一离开,我忽然发现一件事,那就是今天这集体聚会,有好几张经典面孔都没出现。
比如那个花衣老太太,掉色的白大爷,背影杀手大姐,那对长得贼好看的男女等等都不在,甚至好像老古报完幕也就没再出现。
这么想着,我抬头看向我那个单元的十九楼。
月光下,正有一个浅色身影站在窗口,似乎就在看着我们这些人。
然而很快他就像是发现了我在观察他一样,一闪便消失不见了。
这让我觉得有点奇怪,于是我看向其他单元楼的窗口。
随着我脖子的扭动,胖大妈问道“哎,小伙,你干嘛呢?”我说“赏月。”
王洋也抬头看了一眼说“今晚的月亮好圆啊。”
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正当头的月亮,确实好圆,又是一个农历十五了。
忽然一阵扎心的冰冷铺满了我整个后背,冰的我瞬间站了起来,回头一看,那个我最烦的熊孩子正站在我身后面对着我,手里拿着个空杯子。
我把手伸到背后一摸,全湿透了,伸到鼻子下面一问,冰镇雪碧。
熊孩子见我看着他,丝毫不惧,坏笑着跑回他自己的座位。
他旁边那个穿着衬衣西裤,戴着金丝眼镜,看上去很是斯文败类的男人应该就是这熊孩子的野爹。这男人很轻蔑的瞥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孩子手里的空杯,想来是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微笑着又给熊孩子续上了一杯雪碧。
同座的胖大妈打圆场边拽我坐下边说“他还是个孩子,别跟小孩子计较嘛,这大热天的,没事哈,没事,咱们继续吃。”
我没坐下,因为我看到那个熊孩子端着满满一杯雪碧又朝我走了过来。
只是他大概也看得懂我眼中的怒意,没敢再泼我,而是眼珠一转就泼向我一旁正背对他坐着的王洋。
一股怒火直冲脑门,我在熊孩子出手前一秒一弯腰抓住他的手腕,可我还没说话,熊孩子就开始一边大哭一边喊道“爸爸!这个叔叔打我!”
他爸这回看见了,几步走到我面前训斥到“给我松开!想死是不是?!”
我没松开抓着熊孩子的手,我也没提我自己一后背的冰镇饮料,只是对他说到“你儿子差点泼到我朋友,你或者你儿子立刻给我朋友道歉,不然今儿这事儿没完。”
熊孩子的奶奶也走了过来,一脸鄙视的冲我说到“你是不是个男人,跟个孩子计较什么?还要不要脸了?”胖大妈也跟着说“就是,小孩儿还小,你跟他计较什么?大小伙子的,大度点男人点嘛。”
我说“孩子小不懂事,他爸岁数不小吧?他爸也不懂事?”
熊孩子哭的更凶了,但我还是没松手,他爸瞪着眼冲我说到“我数三个数,你不松开我儿子,后果自负,一!”
“给我朋友道歉。”我盯着面前的男人说,王洋在一旁边拉我边劝我松手。
“二!”男人继续数到。
“给我朋友道歉!”我也加重了语气。
“三!”
“给我朋友道歉!”
男人见我还没松手,用手指了指我没说话,接着忽然抓起我桌上的一个玻璃杯直接摔向地面。
“哗啦”一声,像是信号一样,七八个跟他年纪差不多的壮小伙全都从座位上站起身朝我这边走来。
“王洋,你带小夕先走。”
我听到超哥的说话声,回头一看,他正缓缓站起,还能动的那只手像攥匕首一样攥着一根尖头竹筷。
陈浩北也说到“小甜儿小娣儿,你俩先回去。”梅甜儿说“妹,你先回去,姐今儿要重出江湖。”
说着拿起桌上盛鱼的那个鱼型盘子,攥住鱼尾部分一翻,所剩不多的鱼肉全都倒在了桌上,接着就像拎尚方宝剑一样把盘子拎在了手里。
大概是因为借着酒劲,人数上的差距并没让我这边的人有任何惧意。
戏台上的歌声仍在继续,观众有的在看戏台,有的在看我们。
势成骑虎,王洋起身一手拉住小夕,一手拉住梅甜儿刚要走,忽然听到陈浩北一声大喝“去你大爷的,敢欺负老子的人,知道老子是谁不?摔个酒杯子给你牛批的,看浩哥给你摔个酒坛子!”
陈浩北说完就举起桌上那个古朴的酒坛朝地面砸去,让我意外的一幕出现了,胖大妈,熊孩子父母还有他奶奶,以及靠的比较近的一些人同时面带惊恐的冲陈浩北喊道“不要!”
然而已经晚了,“咔嚓嚓”一声脆响,陶制酒坛子被摔成了碎片,我低头一看,瞬间便不自觉的松开了抓着熊孩子的手,接着就呕吐起来。
那摔破的酒坛子里露出的东西让我恶心至极,粗略一看,有蛇,壁虎,蛤蟆,还有些叫不上名字的蛆虫,甚至好像还在蠕动,还有些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这就是胖大妈说的他们自制的药酒?
刚才倒酒时怎么没把这些东西倒出来?
我还没想明白,忽然脑袋一阵晕眩,接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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