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早上,彼拉斯特城里的居民大多数都正在他们的工作岗位上,在这个时间,即使是位於市中央那家最大最豪华的旅馆,客人也并不算多。
那家旅馆地点便利,就位於市中心的喷水池广场旁边,叫作冒险者公会。
没有错,冒险者公会是一个非常适合作为旅馆的名号,因为所有旅人都会第一时间注意到这样一个地方。除了位置优越,冒险者公会更是一家设备豪华的旅馆,二楼以上的客房就有二十多间,一楼有餐厅、酒馆、马厩,还有售卖杂货的小商店,一般旅行者需要的设施都一应俱全。所以这儿的住宿费用也相对高昂,每晚索价整整五大个金币,相等於普通市民一整个星期的开支,绝不是那些穷酸的冒险者所能负担。
不过这点消费,对於弗雷德里克公爵唯一的nV儿,也是父亲和兄长们捧在手心那颗明珠的希尔薇来说,当然算不上甚麽。
希尔薇独自一人坐在酒馆中央,无论是从前或是当下,她也从没注意到这些桌椅都是用高价的檀木制成,就连另一侧那块告示板上的细致雕刻也没有让她多看一眼,这些东西b起她家里的陈设,还是太普通了。现在希尔薇的心思全都集中在她手里那只h金指环上,那是她母亲留下的遗物。
希尔薇的妈妈苏菲雅过身时,希尔薇才刚满四岁,她对母亲的印象已经很依稀,唯一b较鲜明的就只有家中大厅挂着的那幅油画。在那幅画像中,希尔薇看到一位高贵美丽的nVX,但除了样貌之外,她对苏菲雅所知并不多。十二年间,父亲虽不续弦,但也极少向nV儿提及亡妻,就连大哥二哥也一样,逝世的母亲彷佛就是甚麽忌讳一样,公爵家上下也有种默契,不会提起。
唯一的例外是三哥戴夫,只有他会对希尔薇说起妈妈的往事。戴夫口中的苏菲雅温柔T贴,简直就是世上最好的妈妈,也许对一个九岁就经历丧母之痛的孩子来说,记忆中那位已经逝去的母亲必定就是最完美的存在吧。但戴夫在十年前也已经离家到外国留学,这十年间家中几乎没人提起过苏菲雅的名字,希尔薇甚至不知道母亲是因何离世的,有说是病逝,但到底是甚麽病呢,却从来没有人清楚向她说明过。
苏菲雅留下来的,就只有这只h金指环,里面刻了一段希尔薇看不懂的文字。
「这到底是甚麽意思?」希尔薇用指尖感受着指环内侧的雕刻:「妈妈的Si,难道有甚麽秘密吗?」
酒馆的门突然打开,进来的身影让希尔薇一阵惊喜。
「戴夫哥哥……」
「这不是希尔薇吗?你在这儿啊。」
可惜进来的人并不是希尔薇一直挂念的哥哥戴夫,而是她昨日才认识的Y游诗人奥斯特。
「原来是奥斯特啊……」希尔薇失望透顶,只得撇着嘴:「你又来赚金币吗?」
「不是啦,」奥斯特抓抓头:「我昨晚造了个怪梦,对了,你知不知道有甚麽传说和黑sE暴风,或是巨大怪物有关吗?」
「黑sE暴风?」希尔薇眼珠一转:「这个——」
「嗨,你们。」吧台後那个大胡子中年男人忽然说话,打断了希尔薇的发言:「这不是昨天的冒险者们吗?你们的朋友,就是那位游侠,他留下了信件给你们啊。」
是威洛的讯息,奥斯特和希尔薇也立即围到吧台前,大胡子便从吧台下拿出一封信件交给他们。
「亲Ai的新朋友们,未能及时向你们道别实在抱歉。」希尔薇马上打开信件,并念出里面的内容:「接下来我得到世界的背面,日後有缘的话,定能再见。你们的朋友:威洛。」
「世界的背面是甚麽意思?」奥斯特侧着头。
「甚麽?你竟然不知道吗?」大胡子酒保一脸惊讶:「就是那个传说啦,在路彻斯大陆东面尽头那连绵的山脉之後,就是世界的背面。那儿非常黑暗,连yAn光都照S不到,所有邪物、恶魔和异兽,都是从世界的背面来的。」
「这是我们路彻斯大陆每一个人都知道的传说啊,对吧?」
大胡子酒保看着希尔薇等着她的认同,希尔薇先是一呆,这才发现她也知道这个故事。
「对啊,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传说。」希尔薇立即顺势附和:「那座山後面还有恶龙,所有想越过那座山的人,都没有一个活着回来。」
「恶龙?」奥斯特听到他心中的一个关键字:「那麽黑sE暴风呢?」
「黑sE暴风也是从世界的背面而来的吧?」酒保0了0他那把大胡子:「所有灾难也是在那儿产生的。」
「对啊,而且黑sE也就是背面的象徵嘛,」希尔薇拿出她那本蓝sE记事簿,边查看边说:「传说世界的背面叫作古拉伢米,就是绝对漆黑的意思。」
「听起来蛮可怕的嘛。」奥斯特也不知该如何回应,只好y挤出一丝笑容。
「还有还有,古拉伢米的住民和我们不一样,」希尔薇把记事簿翻了一页,又继续说:「他们的头发和眼睛通通都是黑sE的,反映不出太yAn的光辉。」
「这麽说,」奥斯特忽然想起一个重点:「我们昨天的委托人,就是那个叫贾克斯的家伙,他的发sE不是深沉得有点异常吗?」
「难道他是背面来的异界民?」希尔薇吃惊得合不上嘴:「那他带着的那两个孩子……?莫非是要危害他们?」
但他们没有就这个话题讨论下去,因为酒馆外一阵人声鼎沸,g扰了他们的对话。
***
「外面甚麽事这麽吵了?」
「出去看看吧。」
奥斯特拉着希尔薇步出酒馆,接近中午时分,广场上聚集了不少市民,仔细一看,人们正围着一名老妇人。那位婆婆坐在喷水池边,她身上穿着白sE长袍,衣领和下摆也围着银白sE的兽毛,颈上那串以麻绳和兽牙编成的项链很长,一直垂到她那弓起的腰部。她身旁还有一根足有人那麽高的木杖,杖头雕成一个栩栩如生的狼头,虽然髹在上面的白sE油漆已久经岁月而有所剥落,但仍然能看出雕工非常JiNg细,一双狼眼正炯炯有神地傲视着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