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欢欢下了课回到家的时候看见了玄关的鞋子，当她还在徐元澄居然会把同学带回家里诧异之中还未回神时，走进屋内就能看见他们两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挨在一起看电视。她看向那个陌生却也熟稔的面容，在脑海里不断搜寻着与之相匹的姓名。

柳昀意识到徐欢欢的身影，他从沙发上板直了身T，开口的话正好替她解决了困惑，「欢欢姊你好，我是柳昀。」

这个名字也让徐欢欢脑海里沉寂的记忆瞬息解封，她眼波里的笑意参杂了几分意有所指：「柳昀呀，你找到元澄了呀。」

徐元澄凝神，从话里品出了一份隐藏在Y暗处的特殊意思，他瞥了一眼身旁的柳昀，问道：「什麽意思？」

两人互相交换了眼神，没有开口。

陷入诡异宁静立刻就被察觉出了异样，徐元澄歪着头，歛着眼，眸心里是深不见底的冷，「说不说？」

徐欢欢眼看柳昀窘迫的模样，只能替他打圆场哈哈道：「啊哈哈哈哈，唉唷，因为柳昀被领养之後，就一直在问介绍给他们的那对姊弟叫什麽名字，然後早早就在养父母面前说他很喜欢你，想要跟你在一起。」

「一开始他们很担心，原本还在犹豫那麽还要不要收养柳昀，因为没想到柳昀会喜欢你，那时候的他们对同X恋的接受度不高，所以就和柳昀说，如果他能靠自己找到你，那他们就不会反对你们来往。」

徐元澄看了一眼柳昀，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是怎麽在毫无任何线索的情况下在这麽大的世界里搜罗到自己的存在？

疑惑没有抛出，柳昀却像是拥有读心术的特异人士，他压低了声音在徐元澄的耳边轻声的解惑：「我骇进了我们学校的资料库。」

闻言，徐元澄脸上更是难掩惊讶，一愣一愣的重复他说的话：「骇进去……？」

「对呀，我从小学就开始学程式了，现在虽然还不专JiNg，但找个人勉强还是可行的，没想到我小时候的兴趣会用在这个地方。」柳昀笑了笑，「临近开学的时候，我就逐一把T市所有的中学全找了一遍。」

一时之间的资讯量过於庞大，他没想到柳昀会做到这种地步。

他为了自己在一个毫无感情准备领养自己的一对夫妻前公开出柜，徐元澄抿着唇，心底暗道了几句傻子。「你就不怕你的养父母听到你说你喜欢我就不领养你了吗？」

「如果连我喜欢的东西都不能支持我，那麽我要怎麽知道，我入了他们家里究竟是好是坏？」柳昀难得一见的收起所有笑颜，认真的一字一句，「他们想要一个孩子，难道不是你们家给他的机会吗，而我拥有父母，不是你们替我找到的吗？」

「那有什麽理由去反对，甚至阻挠我喜欢你？」看着柳昀眼底那不容置疑的Ai意在他诉说的时候一点一滴的渲染他的身影，「两个家庭的遗憾都是靠你们而修补起来的，所以你值得我喜欢，值得我抛弃一切的喜欢。」

「如果这都不能接受，我在他们家里跟流浪没有差别。」

看着眼前的人毫无隐晦，那份灿若朝yAn的Ai意滚烫恣意，他暖和了长年严寒的情绪，擅长不动声sE的人再也无法隐忍情绪，眼底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水气。

徐欢欢看着徐元澄眼底倔强的泪水翻腾着，平时的冷芒都消融在空气里。

「元澄，爸爸妈妈也知道唷。」徐欢欢笑，「而且他们说，有一个人Ai着你有什麽不好，为什麽要去阻止。」

「他们很支持，所以你不要担心任何事情，只要遵从你的内心，你愿不愿意让柳昀Ai你，愿不愿意去Ai他，仅此而已。」

徐元澄一抬头，坚持在眼眶里的那层水雾立刻落了下来，Sh热的泪滴顺着地心引力坠落，那一滴泪水像是滴进了柳昀的心扉里，心脏大片都是凉的。

他伸出手，指腹擦过脸上的Sh润，安抚似的在眼尾摩娑。

「我不一定要你的答案，只要不要讨厌我，只要让我待在你身边，这样就够了。」柳昀的声音很沉，却温柔的包裹住眼前的少年。

这是一个多卑微的恳求，柳昀可以为了徐元澄抛弃一切，他的愿望却只是守候在徐元澄身边，他从来都不想徒增徐元澄不必要的困扰，他想要他的少年这辈子都快乐，像是七岁那年，永远温柔的笑着。

「你说永远，那就永远。」徐元澄咬着下唇，颤抖的音调让他一惯凛冽的声音字里行间都软的似水，漫漶的在柳昀心涧上洇开。「那就永远在一起。」

柳昀愣了好久，才回过神来，再一次确定他听见的并不是幻觉。「真的吗？」